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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河對著橋洞喊:「蟬兒!快上橋!」喊罷,他朝橋上奔去。
19·橋頂上。
三人站在橋頂,吃驚地看著運河對岸。
透過霧氣,可見對岸影影綽綽移動著點點綠火,那像馬蹄一般的悶響,已越來越重濁,甚至還隱隱傳來馬的嘶鳴聲和馬鈴的噹噹聲。小梳子緊緊抓住米河的胳膊,驚聲:「米少爺,我爺爺說,過兵打的火把兒,跟剃頭挑子打的燈籠兒一樣,照出的是紅光!可……可對岸過的兵,怎麼打的火把是綠光?」
蟬兒:「不會是過陰兵吧?」
「陰兵?」米河和小梳子幾乎同時喊出來。
蟬兒一笑:「打著綠火走夜路的,不是從陰間來的麼?」
小梳子把米河抓得更緊了:「蟬兒姑娘,你是瞎子,你怎麼……怎麼也見了?」
蟬兒:「現在我又變回瞎子了。」小梳子:「好姐姐,別跟我小梳子記仇。——你說,這世上,真有陰兵麼?」蟬兒:「在陽間打仗打死的兵,都會變成陰兵,這也沒聽你爺爺說過?」小梳子:「我爺爺沒說過。」米河:「別說話!那是什麼聲音!」
三人側耳聽起來。從河埠那兒,傳來一陣嗡嗡的尖響。
「是鑼聲!」盧蟬兒說。米河:「鑼聲?哪有這麼尖厲的鑼聲?」
20·河埠。
幾面大鑼重重地擊打著,鑼聲又尖又碎。埠石上站滿了驚恐萬狀的人群,打著燈籠的、舉著火把的,皆齊齊地望著運河對岸。那對岸,綠火越移越快,馬聲、車聲一片喧鬧。眾人驚喊:「真是過陰兵了!過陰兵了!」
有人看到了漂浮在河面的紙錢,大叫起來:「陰兵撤錢了!陰兵撒錢了!」米河三人奔來。米河抓住一人的胳膊,急問:「告訴我,這種事從前有過麼?」被抓的人甩掉米河的手,一臉驚悸:「你問我,我問誰!」這人是金大牙!
21.河埠。日。
慘白的太陽照在河面上,一河滔滔流水泛著白光,無聲地向北流去。米河、蟬兒、小梳子站在埠石上,默默地看著河水。
蟬兒:「昨晚的事,真像是一場噩夢。」
米河搖搖頭:「不是夢。」
小梳子:「對,不是夢!昨夜我一夜沒睡,怎麼會做夢!」
米河:「可真的像是一場夢!真的太像了!我們三人,和清江浦的百姓一起,做了一個相同的噩夢。」
蟬兒:「可是,太像了就不會是夢了!」
22.漕船上。
嘩的一聲,艙篷掀開。空艙!又一個船艙開啟,仍是黑洞洞的空艙。白獻龍臉色蒼白,默默地看著。船頭那杆高高的旗杆頂上,那面「天正供」的龍旗已經不見,飄揚著的是一面寫著「冥司徵借」四個大白字的黑旗!白獻龍那雙浮腫的眼睛在黑旗上看了許久,轉向那輪發白的太陽,蒼涼地哺聲道:「老天爺,你能告訴我白獻龍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陽孤懸如鏡。旁白:「發生在清江浦的這樁丟失皇糧的奇案,兩天後,由清河縣衙會同漕船幫主白獻龍、漕船守備金大牙聯合上奏到了北京。奏摺上寫道:此夜丟失正供白糧五船,共計一萬八千石。此案立即震動了京城朝野!」
白獻龍大喝一聲:「把黑旗給我扯下來!六百里加急飛送京城!」
23.驛道上。
策馬飛馳的驛差重重地打鞭。馬向著京城方向絕塵而去。
24.刑部大獄長長的過道。日。
一身官服的劉統勛急步走來。典獄官馮大品引著路,悄聲打聽:「劉大人,這米大人的案子,快結了吧?」劉統勛:「哪一天捉住了燒倉的火龍,哪一天結案!」
馮大品:「這要等到猴年馬月啊?」劉統勛冷笑:「要是沒有燒倉的火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