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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回答得從從容容:「這是因為,在劉墉眼裡,皇上既是聖人,也是凡人!」
父親重重一拍桌面,猛地站了起來,手指指著兒子,劇顫著,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好一會,父親收回手,坐了下來。「將來,」劉統勛的臉蒼白起來,「將來,你要是真能入仕做官,身邊須得……須得帶一樣東西兒子:」什麼東西?「
父親:「一口鍋!」
兒子想笑,忍住:「父親是說,兒子命中註定是要背黑鍋了?」父親:「不是背黑鍋!而是……而是你自己就是一口鍋!一口黑鍋!」兒子:「兒子在父親眼裡既然已是一口黑鍋,為何還要帶鍋在身邊?」父親:「帶著一口鍋,你會時時記起父親今日說的話!」
劉統勛猛地站起,對門外喊:「帶上棺材!入朝覲見皇上!」
2.午門外。
劉統勛的兩輛馬車一前一後、一黑一紅地駛來。護軍們從高大的城樓內挑著燈籠奔出,攔住車。劉統勛讓馬車停下,下了車道:「劉統勛奉旨覲見!請讓路!」
護軍千總走出,打了個千,說道:「劉大人,您看,誰在這裡?」
劉統勛轉臉看去,見身後停著一頂綠呢大轎,頂頭上司孫嘉淦陰著臉,正背著手站在轎邊。顯然,孫嘉淦是在等他。
「不知孫大人在此,延清失禮了!」劉統勛行了一禮。
孫嘉淦:「皇上知你帶著棺材來見,頒下口詔,免你進殿,跪於午門之外聽候發落!」
劉統勛一驚,急忙跪下:「臣,領旨謝恩!」
孫嘉淦暗聲:「你真糊塗!帶棺上朝,也不看個時辰!」
劉統勛抬起臉,言詞懇切:「孫大人!延清今晚帶棺上朝,並不是為著邀寵賣巧!你想想,皇上登基伊始,就冒出了火燒倉場、丟失正供白糧的事來,這不是分明要給新皇上看臉色麼?更何況,我身為刑部侍郎,分管的又是倉場和漕路的安全,連幾倉糧食、幾船貢米都守不住,而且又都是被那神神道道的『火龍』、『陰兵』所毀所借,播弄得滿天下沸沸揚揚,讓皇上在執政之始便在天下人面前丟盡了臉!
我這個刑部侍郎負恩著此,豈不死有餘辜麼?「
「知道就好!」孫嘉淦一拂袖,「升轎!」「孫大人!」劉統勛急喊。孫嘉淦從轎裡探出臉來:「你是怕了?——在這兒跪過的二品大員,可是沒一個還活著!」
劉統勛:「微臣不是怕,只是想知道皇上為何要微臣跪在此地?」孫嘉淦:「你是聰明人,自己琢磨吧!——一走!」
綠呢轎子飛快地抬走。劉統勛望著離去的轎子,突然笑起來:「看來,我兒子是對的,皇上不想讓我死。」劉統勛內心的聲音:「孫大人,你或許不知,今晚頂罪的該是你了!」
孫嘉淦的轎子越走越快。
3.養心殿。
跪伏在地的孫嘉淦悄悄抬起臉,這才看清,這偌大的寶殿上,只有他一人,那龍椅上也空蕩蕩的,皇上並不在座。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孫嘉淦急忙沉下腦袋。
乾隆的聲音空曠至極,不知來於何方:「孫嘉淦,近日接連發生的兩樁奇事,你能給朕一個說法麼?」
孫嘉淦對著磚面回答:「微臣以為,所謂火龍燒倉,十分荒謬!而所謂陰兵借糧,更是無稽之談!」
乾隆的聲音:「朕不是你的學生,知道何為荒謬,何為無稽!朕是在問你,如何才能破了這兩個案子!」
孫嘉淦:「微臣正在設法收取證據!」
啪!一疊紙扔在孫嘉淦面前。乾隆的聲音:「這是通州西倉巡兵見到火龍燒倉的口證,你看看吧!」又是啪的一聲,一面漆黑的三角旗扔在孫嘉淦面前,旗上四個怪字:冥司徵借!
乾隆的聲音:「這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