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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貓把紙豎起來給唐躍看。

215547。

&ldo;兩次。&rdo;老貓緩緩說，&ldo;假設鷹號飛船升空時，聯合空間站在火星的另一面，那麼rd-0172發動機的推進劑最多隻夠登陸器變軌兩次。&rdo;

唐躍的大腦僵住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麼。

&ldo;也就是說，鷹號飛船與聯合空間站最多隻能嘗試交會兩次，如果兩次都失敗了，那麼登陸器就會失去所有動力，再也無法與空間站對接。&rdo;老貓把最後的難題給唐躍點明瞭，它扭過頭來看著唐躍的眼睛，那雙貓瞳眼神懾人。

&ldo;而外頭的沙暴讓我們根本無法與空間站保持聯絡，也沒法監控鷹號飛船的實時狀態，更沒法對登陸器和麥冬進行導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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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16）人不能戰勝宇宙

唐躍臉色僵硬蒼白，冷汗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鷹號飛船有效載荷艙的rd-0172發動機是個小火箭，用於發射階段的安全逃逸，或者指令艙的機動變軌，它的推力和工作時間都相當有限。

在正常的情況下，rd-0172火箭的推進劑肯定是夠用的，因為登陸器再次升空入軌本就是個精密細緻的工作，需要選擇合適的發射視窗，需要地球控制中心，崑崙站，聯合空間站以及登陸器多方密切配合，需要地球控制中心精心制定計劃和預案，崑崙站和空間站提供遠端導引，以及登陸器上太空人的調整和操控。

以往的火星任務中，登陸器與空間站交會對接都是採用快對接方案，登陸器入軌之後繞行火星一週就會進入交會程式，從頭到尾耗費時間都不會超過兩個小時，非常簡潔輕鬆，所以有效載荷艙的rd-0172的推進劑根本就用不完，次次都有冗餘。

這給了唐躍一個很大的錯覺。

讓他以為交會對接是個非常輕鬆的工作。

&ldo;你什麼時候有了&l;隨隨便便就能對接成功&r;這樣的錯覺？&rdo;老貓問，&ldo;以往那麼多次成功對接，是因為你們背後有地球，崑崙站，聯合空間站以及登陸器的完美協作，有一大群人在幫你們盯著，你看看現在我們還剩下什麼？&rdo;

地球是沒了。

崑崙站由於惡劣的天氣的影響，也無法提供可靠的遠端定位和導引。

聯合空間站上只有麥冬一個人，她不是隊長老王那樣經驗豐富的職業太空人，讓她一個人來負責整個交會對接程式實在是趕鴨子上架。

最後是鷹號飛船……明天發射的鷹號飛船是艘純粹的貨船，上面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壓縮餅乾和三明治，你不能指望三明治配合你的工作。

唐躍慢慢地坐下來，他想明白了老貓的意思，他渾身上下的力氣一絲絲地被抽走，面板一點點地變得冰涼。

虧他還以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老貓一點破，唐躍才意識到這個計劃滿身都是漏洞和破綻，每一個環節都有可能出現問題，根本不堪一擊。

他們要在無人監控和引導的情況下，在鋪天蓋地的沙暴中發射一艘無人貨運飛船，然後讓這艘無人飛船自己找到空間站，完成交會和對接，而且只允許失敗一次。

這就好比你把一個從未出過遠門的八歲孩子丟在北京地鐵站，然後給他一張地圖，讓他一個人找到上海去，最後還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說&ldo;你只能走錯一次哦&rdo;。

&ldo;靠，你……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rdo;唐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