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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飛船無法穩定自己的姿態，它正在緩緩傾覆。

在測試之前老貓一再強調飛船的偏離角不能超過五度，一旦超過五度，獵戶座脆弱的船體結構就有可能崩潰。

此刻飛船正在逐漸接近五度的極限。

&ldo;能不能救得回來？&rdo;唐躍低吼，&ldo;偏離角兩度三十分！&rdo;

&ldo;我正在努力！&rdo;老貓惡狠狠地說。

&ldo;偏離角三度五十分！三度五十二分！還沒找到問題源頭嗎？&rdo;

&ldo;我正在排查程式bug和感測器，同時修正發動機的控制指令……&rdo;

&ldo;偏轉角四度四十七分！四度五十分！四度五十五分！&rdo;唐躍汗流如注，&ldo;主桁架結構強度係數逼近極限，飛船的結構要撐不住了！&rdo;

麥冬安靜地聽著唐躍和老貓在頻道中吼來吼去，她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再入大氣層已經過去了267秒，按照正常進度，這個時候飛船正在逼近一萬米的高度。

儘管底下忙得跳腳，但登陸器內仍舊漆黑安靜。

&ldo;偏轉角五度十三分！結構係數77％！老貓你再不快點飛船就要墜毀了！飛船馬上就要墜毀了！&rdo;

&ldo;五度二十七分，結構係數80％！&rdo;

&ldo;五度四十三，結構係數88％！&rdo;

&ldo;六度，93％！95％……97％！98！99！&rdo;

&ldo;找到了！媽的一個小小的邏輯問題！系統在糾偏時‐‐&rdo;老貓一拍桌子，唐躍跟它同時起身，把鍵盤猛地一推，出聲打斷它，&ldo;獵戶座飛船主桁架斷裂，解體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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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日（4）活成修理工

頻道里寂靜了幾分鐘。

&ldo;麥冬小姐。&rdo;

&ldo;嗯？&rdo;

&ldo;模擬測試結束了，你可以自由活動了。&rdo;老貓把鍵盤推開，它眼前的顯示器一塊一塊地關閉，工作站結束了模擬任務，正在從程序中退出。

在惠普工作站的記憶體中，獵戶座二號飛船的著陸止步於116573米的高度，由於飛船的姿態失控，偏離角度過大，飛船所承受的巨大過載導致主桁架斷裂。

接下來就應該是推進劑貯箱破裂燃料洩露爆炸墜毀一條龍，老貓和唐躍已經沒有必要再往下看了，這個高度上爆炸，只有浩克才能活下來，一萬米是個坎，獵戶座沒能跨過去。

唐躍癱坐在椅子上，雙手垂在身側，仰天長吁了一口氣。

&ldo;我還活著麼？&rdo;

麥冬沒有動。

&ldo;你當然還活著，姑娘。&rdo;唐躍說，&ldo;你在跟我說話呢，如果不相信，你可以摸一摸自己的臉，看看是不是熱的。&rdo;

&ldo;我戴著頭盔。&rdo;

&ldo;那就把頭盔摘了吧。&rdo;

麥冬抬起手，解開太空衣頭盔的鎖扣，把它摘下來，用食指輕輕一推，球形的玻璃面罩緩緩地飄走了，女孩的黑色短髮在失重環境下飄散開，鷹號飛船內沒有空調，氣溫有些低，麥冬撥出的溫熱氣息在低溫中凝結，變成裊裊的白色霧氣。

登陸器舷窗的防護板依次開啟，金色的陽光照進來。

窗外是火星深紅色的地表，她仍然在三百公里高的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