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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光義沉默了。沉默的含義只能是:他是贊同趙普的看法的。就聽趙普輕輕嘆道:&ldo;光義兄弟,我真想現在就入宮去勸阻皇上……&rdo;
趙光義忙著言道:&ldo;趙兄,你不必入宮了……實不相瞞,我剛才對你所說的話,正是皇上對我所言……&rdo;
趙普眉毛一動:&ldo;這麼說,你已經同皇上談論過北伐之事?&rdo;趙光義回道:&ldo;趙兄在此等候之時,我正在宮內同皇上談論。雖然我的見解不如趙兄深刻,卻也知道皇上再度北伐並無十分的把握,所以,我就把我的看法與皇上說了……&rdo;
&ldo;於是,&rdo;趙普接道,&ldo;皇上就把你剛才對我說的話對你說了!&rdo;
&ldo;還不僅如此呢!&rdo;趙光義喝了一杯酒,又抹了一下嘴唇。&ldo;皇上以為,是趙兄你唆使我入宮去勸說皇上不要再度北伐的。皇上還笑著對我說:你以後不要什麼事都聽趙普的,更不要與趙普一個鼻孔出氣!&rdo;
趙普趕緊道:&ldo;你就沒向皇上解釋一番?&rdo;
趙光義言道:&ldo;我當然解釋了。我對皇上說,我此番入宮見駕,趙普根本就不知道,可皇上始終不相信!&rdo;
趙普&ldo;唉&rdo;了一聲道:&ldo;皇上真是太冤枉我了!這同時也表明:皇上對我早有成見!&rdo;
&ldo;所以呀,&rdo;趙光義又喝了一杯酒,&ldo;當此時刻,趙兄你就不能入宮勸駕,否則,後果可就難以想像了!&rdo;
趙光義口中的&ldo;難以想像&rdo;,實際上就是&ldo;不難想像&rdo;。故而,趙普自嘲地一笑道:&ldo;現在想來,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沒去宮中勸駕,而是來找兄弟你飲酒。&rdo;
趙光義也含蓄地一笑道:&ldo;趙兄,就讓我們一邊飲酒一邊耐心地等待吧!&rdo;
也用不著什麼耐心地等待。剛交二月,趙匡胤就當朝宣佈:再度北伐劉繼元。而且,趙匡胤此次還是御駕親徵。
趙匡胤命趙光義為東京(汴梁)留守,代理朝政,命大將李繼勛率二萬宋軍騎兵為先鋒直趨太原,自己親率趙普等十數位大臣和曹彬、黨進、趙贊等大將及八萬宋軍步兵隨後跟進。瞧趙匡胤擺出的這副架勢,顯然是志在必得了。
趙匡胤還在朝堂冷冷地宣稱:誰要是勸阻北伐,誰就是居心叵測。這樣一來,大宋滿朝文武,都把雙唇閉得緊緊的,不發一言。所以,從表面上看去,此次北伐,大宋君臣已經是同仇敵愾、別無二心了!
不過在大宋宰相府,趙普與妻子和氏曾有過這麼幾句對話:
趙普謂和氏道:&ldo;皇上此番是孤注一擲了!&rdo;
和氏問道:&ldo;孤注一擲又如何?&rdo;
趙普回道:&ldo;或是大勝,或是大敗!&rdo;
和氏又問:&ldo;老爺以為,此番是大勝還是大敗?&rdo;
趙普作答:&ldo;我當然希望皇上能夠大勝!不過,這只是我的希望而已。&rdo;
不知為何,和氏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不禁泣聲對趙普言道:&ldo;但願老爺能平安歸來……&rdo;
如果趙普和妻子的這幾句對話讓趙匡胤聽見,趙匡胤的心中肯定是大為不快。因為,北伐剛剛開始,趙普還沒有離開汴梁呢,和氏對趙普就有點生離死別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