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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冬到1949年初,國內形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蔣介石下臺,李宗仁當了代總統,南京政府派張治中、邵力子等到北平和談,接著是&ldo;百萬雄師過大江&rdo;。我和潘漢年、許滌新就在1949年4月底離開香港,回到北平。我離開香港的時候,才把這件事告訴了喬冠華(我走後,喬接替我當了香港工委書記),要他負責和錢先生單線聯絡。大概是在5月中旬,當我們南下前夕,恩來同志忽然對我說:邵力子先生向黨中央建議,認為錢昌照是個人才,一定要爭取,所以恩來同志要我擬一份電報,要喬冠華立即安排,請錢先生早日回國。他大約是在1950年回到北平的,這之前,他是不是到過上海,我不知道,但他對上海資委會的人已經作了交代,這是可以肯定的。因為上海解放後不久,就有一位資源委員會在上海的負責人(這位先生姓沈,名字記不起了)來和我聯絡,說資委會的全部物資和檔案已經按照錢先生的安排,全部保留下來了,絕大部分幹部都沒有走,但是也還是有一些人被迫或者自願地到臺灣去了。從1949年到1955年,漢年和我都在上海工作,和錢先生沒有聯絡,直到1955年我到文化部工作之後,才有見面的機會。&ldo;文革&rdo;之後,他同情我的遭遇,來往就更多了,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直到他去世之前,他和他的夫人幾乎每個月都來看我一次。他一直很樂觀,他關心的是四化建設和國家統一,他在這方面做了許多工作,因為在臺灣他還有許多資源委員會的同僚朋友。他經常到各地去視察和調查,去世前還去過海南島,並把自己的感受和設想向中央領導同志匯報。
前面說過的那位沈先生和我接頭之後,我就介紹他去見潘漢年,因為潘是常務副市長。至於物資、檔案、幹部由誰接管,這我不知道,大概是曾山同志為主任的財經接管委員會吧。關於國民黨政府的資源委員會的起義,我後來知道,除錢昌照外,在北方,資委會另一位負責人孫越崎先生也和我們地下黨接上了關係,也作出了很大的貢獻。
上海海關關長丁貴堂的起義,說來似乎有一點偶然性,話得從抗戰初期說起。&ldo;八一三&rdo;之後,上海海關的一批愛國青年組織了一個&ldo;海關長徵團&rdo;,用歌詠、話劇、活報劇等形式宣傳團結抗戰,性質相當於一個文工團,一共有二十幾個人。這個團的負責人是葉厥蘇,團員有鄧愛珠、蔡鴻斡、陳瓊瓚等,後來在上海犧牲的茅麗瑛,也參加過這個團。1938年夏,該團到廣州演出,葉厥蓀到《救亡日報》來找我,要我給他們作一次時事報告,這樣我就和這個團發生了工作上的聯絡。同年10月廣州淪陷,長徵團解散。1939年或1940年,陳瓊瓚曾到桂林找過我,我給他介紹了工作,我和他們沒有深交,當時大家都很忙,我對這件事也就漸漸從記憶中淡忘了。可是8、9年之後,1948年冬,我在香港工作,陳瓊瓚到《華商報》來找我,說他是得到上海海關關長了貴堂的同意,來找共產黨的。他說:上海海關有悠久的歷史,現在還完整地儲存著100多年的檔案,一筆可觀的庫存,和許許多多愛國的、有經驗的職工幹部,國民黨方面正在強迫他們去臺灣,所以爭取丁貴堂起義是十分必要的。那時已經是淮海戰役之後,連雲南的盧漢、龍雲,四川軍和西北軍的頭麵人物,也已經紛紛派人到香港和我們拉關係了,丁貴堂要尋找出路,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我問陳有沒有把握?他說丁有威信,為人正直,從你認識的&ldo;海關長徵團&rdo;的同仁也可以知道,絕大多數海關職工是愛國的,所以只要有丁關長下決心,起義是完全有把握的。我立即向潘漢年作了報告,他喜出望外,說這是一筆&ldo;意外之財&rdo;,於是當天就向中央請示,並很快得到了恩來同志的很明確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