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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ldo;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簡直是個狗窩!&rdo;秋桐子&ldo;哐&rdo;地踹了一下小屋的那扇門,高跟鞋踏踏地,一步三搖地走了。她很快又轉回了小屋,&ldo;這個,給你吃吧。&rdo;
她扔在我懷裡的,是盒過期的餅乾。我將它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簍裡。
我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大浪淘沙,我就是被淘掉的一粒沙子,頹喪、恥辱地呆在河底。
再沒有一個身邊的、和自己一同起步的女人的成功對自己更有刺激性的了。我時時地在想這個問題,儘量心平氣和的,以一種公正,不懷任何偏見的念頭,想她的成功,是她會討男人喜歡,還是她的能力?
最近,秋桐子又和一個比鄭一功更大的製片公司的老闆打得火熱,陷進了另一場甜蜜的愛情裡,鄭一功不知是否知道。這才是女人,活得張揚、風光、合算,不是悲悲慼慼,而我,作為一個失敗者,不該嫉妒、詆毀,或者冤聲載道,而是冷靜地想一想,和人家的差距在哪裡,該從她的身上學些什麼。勝者王侯,敗者寇,這原本是個優勝劣汰的世界。
秋桐子是一功的若干分之一,一功也是秋桐子的若干分之一,這原本是個混雜的世界,大家難得糊塗,及時行樂,只有我這個傻瓜才講究情感的貞潔。話說過來,其實我心底也明白,人根本不會因愛了一個異性,而不會再愛其他的異性,人在對異性的需求上,是很難滿足的。
不管怎樣,一個女人和另一個女人在事業上的較量,很大程度上在於各自的背後有什麼男人在拉扯她。不是嗎?從此後,我要誠惶誠恐地抓住每一絲關係。
然而我有什麼可抓的呢?諾大一個北京城,我不再認識一個人。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心中惶惶然的,哪裡是我的路呢?
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成功,就怎麼也輪不到我嗎?終有我的出頭之日的,我一遍遍地對自己說,風水輪流坐,皇帝到咱家,就不相信這輩子我永遠也出不頭。&ldo;這一行業既然是我的最愛,我便永不放棄!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能成功,這是一個鐵定無疑的事實,只是時間先後的問題。&rdo;我內心一遍遍地安慰自己,&ldo;人有早順的,有晚順的。咬緊牙關,挺住便意味著一切。&rdo;人在身處逆境的時候,只有靠自我的意志力支撐著。
路邊有一家電影院,大門口的宣傳欄里正張貼著秋桐子的巨幅照片。心中像被針紮了一下般,我遠遠地逃開。幸運的女人總是激起我綿綿不絕的傷感,我躲著她還不行嗎?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男人可以依靠,我孤身作戰。
不過,這幾個回合的失敗絕不意味著我平生就敗了,咱們走著瞧。
13
以往的回憶(19)
黃昏裡,我用圍巾將自己蒙了又蒙衝進大風裡,跑到一個有賣地瓜攤的街角,地瓜還沒有烤熟,我不時地跺著腳,哈口熱氣暖暖手,或者用手捂一下烤爐。笨頭笨腦的地瓜爐裡的溫暖在這諾大的冬季的空曠裡,像是我對演藝的熱愛,這樣自溫自暖、孱弱無力。街上一輛輛轎車飛馳而過,裡面坐了穿皮衣皮裙的女人,路邊的一家小吧裡,一個小女孩嬌嗔地挑撿著旁邊的男人夾到她跟前小碟裡的菜。我飛快地把眼神撤回來,我幾乎不能磕碰這樣的情景。
回到自己的小屋,我又捂著烤地瓜暖了會兒手,這才揭開它焦脆的皮,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我伸出舌頭吮了吮,又倒了一杯白開水,這就是一頓晚餐了。
難道,就永遠沒有我的出頭之日了嗎?每個欲逃離北京的日子,我都安慰自己,說不定第二天早晨就會有一個電話:&ldo;鐲子,我們這裡有一個角色適合你。&rdo;我就靠著這飄渺的希望一天天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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