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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歌林笑著擋住她的手，兩人說笑了一陣，黎非心中突如其來的傷感也漸漸消失，忽見懸浮高處的日炎又落了下來，百無聊賴地打著呵欠：&ldo;男歡女愛聊完了？&rdo;

黎非見百里歌林湊過去跟燕飛他們說笑，這才背過身輕道：&ldo;日炎，你以前在東海呆過？&rdo;

這隻狐狸難得感慨：&ldo;不錯，東海是個好地方。&rdo;

這是他第二遍說東海是個好地方了，更兼眼中滿是懷唸的神色，他以前在東海有過什麼樣的經歷？

日炎忽然長嘆一聲，喃喃自語一般：&ldo;人心脆弱，可成大道者不過鳳毛麟角，明明是那般驚才絕艷，為何卻又自甘墮落？人！人！人！唉，惜餘年老而日衰兮，歲忽忽而不反！念我長生而久仙兮，不如反餘之故鄉！&rdo;

黎非見他喃喃念著什麼艱澀古奧的詞句，不由似明非明，他是想起了什麼人嗎？

&ldo;你剛才說的是什麼？&rdo;她問。

日炎淡道：&ldo;是一個仙人執迷不悟的送死之詞。小丫頭，你也該長進些！這些情情愛愛不過石頭泥土，人就是因為執著情之一事，往往自誤！縱然有百年佳偶，千年知己，也永遠無法真正心意貫通，大道孤寂，只容得下一顆修行心。&rdo;

連他也繞回以前的老話題了，黎非笑著搖頭：&ldo;可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真的得享大道，又有什麼樂趣？&rdo;

日炎緩緩說道：&ldo;倘若有一日，身邊佳偶要你命，知己要你死，身邊每一個至親至愛之人，每一個與你共訴過衷腸的知己朋友，都想要殺死你，你便不會這樣說了。修行道中，人心殺人，何足為奇？人就是這樣！&rdo;

黎非被他說得毛骨悚然，一時又觸動了自己身世的回憶，只覺一顆心慢慢冷下去，半晌，她低聲道：&ldo;他們不會。&rdo;

&ldo;不會？那你為何心神不寧？你的秘密為那小鬼盡數得知，而你又知道他的什麼事情？他什麼也不用做，便足以叫你食不能安，寢不能眠，消耗了你的心神與感情，不是殺人是什麼？&rdo;

黎非默然良久，她想起在栗烈谷他的那個吻，還有將自己丟擲去的動作，他說：你那點不一樣，一下就被我壓下去了。

她搖頭：&ldo;他不會，我相信他。&rdo;

&ldo;冥頑不靈。&rdo;日炎長嘆一聲，巨大的身軀化作煙霧消散開，&ldo;此地有極兇惡的兇獸盤踞，你們自己小心。&rdo;

黎非輕道：&ldo;你這麼快又睡了？&rdo;

日炎怒道：&ldo;跟你這蠢貨無話可說！還不許我睡覺麼！&rdo;

黎非笑起來：&ldo;別睡啦，我不吵你就是，你不是喜歡東海麼？好好安靜看風景吧。對了，你說的兇獸是什麼？別總這麼賣關子，快告訴我，我們也好提前防備。&rdo;

&ldo;不可說，此兇獸不似其他，提及它，連我也要受影響。總之，你記好，鏡花水月，黃粱一夢，不可身陷其中。&rdo;

黎非見他說完後半天沒聲音，忍不住又喚他：&ldo;日炎？你還在嗎？&rdo;

他低低&ldo;嗯&rdo;了一聲，原來果然在看風景。

黎非笑著起身，走到眾人身邊，燕飛正在嘰嘰呱呱地說笑，這東海的本土女孩子十分活潑率性，很快已和歌林他們混熟了，她站在雷修遠面前，親親熱熱地給他說東海這裡的風俗，手快挽住他袖子了。

黎非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上前道：&ldo;這試煉地中有沒有厲害的兇獸？大家可有聽說？&rdo;

燕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