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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看了一眼兩腿之間的水平儀和高度計，確認一切正常。f-16的工作狀態向來十分可靠，超越前一代戰機的電腦系統令它具有極高的自動性。因此在機師中向來流傳著這麼一句話：你並不駕駛f-16，f-16駕駛你。

&ldo;鷹巢，這是獵隼五號。正向集合地點靠近。&rdo;

&ldo;獵隼五號，你的集合坐標：九十、十、六、五十。本隊通訊採用第二頻道。&rdo;

西門諾拉起操縱杆，戰機作了一百二十度的變向。大地在機艙外的一側傾瀉下去，翠綠色的平原進入他的視野。現在他能夠清晰地看到基地建築物頂端的雷達，以及細如毛髮的星條旗。大塊的白雲在地上投下清晰的影子，遠處的藍脊山在陽光下蒸騰起薄薄的乳白霧氣，數片不知名的小湖如鏡子般倒映出蔚藍天空。這樣的景色原本應會令西門諾感到心曠神怡，但他卻在這片祥和中感到了一絲恐懼。他很快便發現了原因：在這片大地上完全找不到人類的蹤跡。往昔繁忙的州際公路如今根本沒有車輛駛過，只能看到一條灰色的線條孤零零地延伸到天邊。路邊的小鎮和農莊一片死寂，從高空望去完全看不到任何移動的物體。

或許人類的留下的痕跡並不能像他們想像的那樣長久。這個想法令西門感到心底一陣發冷。人類在數千年中建立起來的文明，大自然只要短短數百年就能將其完全湮沒。金屬將生鏽分解散入土壤，水泥混凝土將在雨水沖刷和植物侵蝕下分崩離析，即使是最難分解的玻璃和塑膠，也將在陽光和微生物的共同作用下逐漸變成細小的顆粒。在此之後，地球就又回到了原始的狀態，人類這個驕傲的種族就如同完全沒有在歷史長河中存在過一樣。或許今後又會有新的文明在地球上進化出來，卻完全不知道在他們之前還有人類的存在。又或許人類也不是第一代的文明‐‐西門忽然想起了李中將給他看的秘密檔案，不禁恍然大悟。

但這只是一剎那間劃過他腦海的念頭。來不及多想，他很快跟上了前幾架戰機。六架f-16組成一個編隊，朝著預定的坐標飛去。這時，他聽到彌賽亞的聲音從頭盔中傳來。

&ldo;我們又見面了。&rdo;

它的聲音雖然來得突兀，但西門並不感到驚訝。他早就知道它會出現。昨天的晚些時候，這個聲音將朗基努斯槍的一些使用方法告訴了機師們，當時它就說過，會在正式進攻時全程陪伴他們。

當然，西門諾知道彌賽亞的這句開場白並不是指那次講座，而是指他們在李中將辦公室中的相遇。

&ldo;是的。……嗨，你好。&rdo;

&ldo;準備好了麼?&rdo;彌賽亞說，&ldo;我們就要開始了。&rdo;

西門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看前方的操作面板。彌賽亞似乎透過頭盔上的感測器覺察到了他的憂慮，說道：&ldo;放心，我會接管飛機。你可以相信我，我知道該如何控制它。&rdo;

西門苦笑著點點頭。但他很快又意識到彌賽亞並不能看見他的動作。

他調整座椅到一個較為舒適的角度，讓自己的身體靠在椅背上。然後他發現頭盔的面罩逐漸變成不透明‐‐這項功能原本是設計為在迎著陽光飛行時過濾過強的光線。面罩中的液晶層越來越暗，最後變成一片漆黑。西門覺得自己就像忽然墜入了一個惡夢之中，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感覺到飛機的顛簸。他的呼吸慢慢急促起來，右手緊緊握著操縱杆。這時彌賽亞溫柔地安慰他：&ldo;沒事的。一切正常。請放鬆。&rdo;

雖然知道會有這種情況的出現，但當真正遇到的時候，西門忍不住還是心跳加速。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木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