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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裡的感覺只剩下了左腿那兒蔓延上來的無邊無際的疼痛，我縮著身體，緊咬著下唇，忽然間就覺得酸澀起來了。

梁梁沒有那麼樂觀，我也沒有那麼樂觀。

在拿我的殘肢開玩笑的時候，其實不管是他還是我，都在默默地介意著的吧……介意那場車禍，那場手術，介意那兩根柺杖，還有未來不確定的生活。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整天躺在床上作賤自己?

難道真要因為姚九毀了自己的一輩子嗎?

&ldo;……什……麼……&rdo;

&ldo;莫樂已經成殘疾人了，&rdo;唐起林醉醺醺地說，&ldo;我那天看到他的時候他只剩下一條腿了，躺在床上傻乎乎的。我說你啊姚九，就算

你不是開車的那個人，莫樂會變成這樣也和你脫不了幹係吧?我早說了，當初他要是跟著我，我絕對不會讓他變成這副樣子……那啥，梁梁你也別哭了，快告訴我莫樂到底在哪裡?現在只有我了，他沒得選!哈哈哈哈!&rdo;

我結束通話了電話，掀開被子，看著自己剩下的一條腿久久無言。

直到梁梁在深夜裡回來，我也沒能睡著。

他的動作都輕輕的，小心翼翼的，然後我憋不住了，開口說了句：&ldo;喂，你今天哭了啊?&rdo;

梁梁似乎嚇了跳，過了幾秒才開啟檯燈。我一看他兩隻眼睛，喲，紅紅腫腫的。本來還有些愧疚的，結果見他現在這麼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忽然間就樂了。

&ldo;笑什麼笑，笑死你算了!&rdo;梁梁恨恨道，&ldo;我就知道你都聽見了，回來的路上一看手機竟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和你有了這麼十多分鐘的一通電話!&rdo;

&ldo;巧合，巧合嘛。&rdo;我說道，然後就沉默了。

梁梁在床頭坐了半晌，悶悶道：&ldo;姚九後來說了很多話，你聽到沒?&rdo;

我搖了搖頭，說道：&ldo;聽了一半就沒聽下去了。&rdo;

姚九再有什麼反應已經不關我事了。

梁梁打量著我的臉色，小聲道：&ldo;我從來沒看到過他這種樣子啊，嚇死了，不停拉著我跟我說他只是為了故意氣你才找的楊西林，對不起什麼的，我覺得他都快瘋了……&rdo;

我扯了扯嘴角。

&ldo;哎，我也沒啥想法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rdo;

我睨了他一眼，說道：&ldo;文縐縐什麼呢。&rdo;

&ldo;切!&rdo;梁梁翻了個白眼，說道，&ldo;我今天可是幫你把話說清楚了，不過我估計他還會來找你的。話說，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對不起他啊?如果真是因為有啥誤會他才故意找的楊西林氣你，那麼你們倆不是還有希‐‐&rdo;

&ldo;打住!&rdo;我說道，&ldo;我哪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啊?自從跟了他之後，我就沒再跟別的男的廝混過了好不好?&rdo;

&ldo;說的也是啊，&rdo;梁梁感嘆道，&ldo;我覺得你這人雖然沒節操了一點吧，但不至於做這麼缺德的事情啊!&rdo;

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我瞄了瞄他眼睛腫腫的樣子，揶揄道：&ldo;看你為我傷心的小樣，要不你跟了我算了。&rdo;

梁梁一本正經地說道：&ldo;兩個小零是沒有前途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