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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超大無恥傳聲擴音喇叭把陳勝氣得夠戧，正好身邊有個馬屁精進言道：&ldo;留著這幫人在宮中到處妄言，對您的威信可不利。將來誰還會相信您是上天的選民，&l;魚腹丹書&r;、&l;篝火狐鳴&r;，這些包裝全被他們拆穿了。&rdo;

馬屁精的話確實說在了點子上。在當時，幹什麼都講出身，這是一貫的社會傳統，所以，傭耕朋友們散佈的那些&ldo;謠言&rdo;，對陳勝的打擊無疑是致命的。它揭了陳勝的老底。陳勝怒了，於是把這幫老鄉，都殺了。打人怕打臉，罵人怕揭短，影星怕被傳是拍三級片的出身，革命領袖怕被說成是人。他們總要被說成是天煞星下凡、青蛇赤帝才好。

殺了這些傭耕朋友以後，司馬遷說，&ldo;諸陳王故人皆自引去，由是無親陳王者&rdo;。那就是說，在陳王宮裡，還有一批&ldo;故人&rdo;，這批故人是親陳王者，為他謀劃奔走的。那麼這些&ldo;故人&rdo;是不是農民呢？回答應該不是，因為他們不曾說陳勝曾經種地的事，也不曾被陳勝殺。那麼，如果這些&ldo;故人&rdo;不是農民，那作為與之對應關係的陳勝，是不是農民呢？那就應該也不是了！

這是推論陳勝不是農民的一個重要證據。

而且，如果陳勝起義前夕是農民，那他的農友在九百人裡必然有，早知道他是種地的了，這些早期的傭耕朋友過來說他，何至於要專門去殺呢？

種種跡象證明，陳勝少年一度為傭耕之後，壯年之後開始遊走社會諸層，不再是農民，他結交了各類賢俊&ldo;故人&rdo;，這些人在陳勝起義後迅速加入陳勝班底，忠於陳勝而且頗有能力，構成了陳勝呼風喚雨、統治全軍的&ldo;親陳勝者&rdo;，是他的核心小集團成員，有的還外出做了將軍或者監軍。

但是這幫人兔死狐悲，看見陳勝這麼同苦而不能共甘，大有勾踐之風，而且陳王也越來越驕奢了，於是紛紛找機會溜去。從此，陳勝身邊沒有貼心人了，沒有精忠能幹的心腹人了，陳勝成了光桿司令，只能勉強遙遙地節制著那些面附心不附、各懷其心的諸將們了。陳勝之敗，乃至最終悽慘地被叛徒謀殺，豈不指日可待。

第七章 章邯救秦，伏屍萬裡(11)

也可以這麼說，如果陳勝勝利了，他以後也一定是個很獨裁的王或者帝。

瀟水附記：陳勝失敗的原因

陳勝首先是輸在了一個&ldo;私&rdo;字上。

陳勝在起義時喊出的&ldo;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do;，聽上去發聾振聵，實際上不夠高拔，反映出他的主要個人動機，是追求當&ldo;王侯將相&rdo;，所謀的是一種&ldo;私&rdo;的東西。他在&ldo;革命&rdo;過程中，沒有類似&ldo;均田地&rdo;那種為農民求利益的口號，而是以替六國復國作為政治目標和行動指導，一度號稱&ldo;大楚興&rdo;和&ldo;張楚&rdo;，替楚國復國的意思，但是他實際上沒有徹底貫徹這個政治目標，表現為不肯封立楚王族的後人，反倒殺了楚王族的人。所以，他所能號召大家的，只是一個&ldo;謀求王侯將相&rdo;這樣一種去當官發財、私心勃勃、不夠崇高的東西。

陳勝年少時曾因不能富貴而浩嘆，他在田頭悵恨久之，僅僅因為自己不能富貴。兩千年後我們看他，仍然能從他這個剪影中感到壓抑，感到他被自己的私慾壓迫得那麼不開心。他實在是個&ldo;私心&rdo;和&ldo;私慾&rdo;很重的人。而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做領袖的。因為你的私心和私慾太重，就會和別人的私心、私慾相碰撞，就會有矛盾，別人就會脫離你，你就當不成領袖。當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