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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自己的暗殺術已臻化境,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依然不夠看,能逃得性命就已經是邀天之倖了。
刺殺劉氏親貴無望,鞠家人要麼散落無蹤銷聲匿跡,要麼就臣服在劉氏淫威之下,為求一命甘當順民,這對於鞠蕖來說卻成了一個無解的題,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返回驪山門派中去似乎是唯一道路,但是鞠蕖卻知道自己回去之後也未必是福,現在梨山派早已無復有當年獨立於世的風骨了,事實上也沒有那個門派會如此,學成賣與帝王家這是一方面,而同樣門派也需要地方藩閥的支援才能維繫自己的地位,這也是一個相互的需求。
鞠蕖甚至有些懷疑當初梨山派之所以選擇了自己,固然可能是自己天賦根骨上佳,未嘗沒有自己是鞠氏子女這個因素在裡邊,而現在鞠家已經沉淪,再無復有申州之地,對於梨山派來說,自己的價值意義還有多大,恐怕就很難說了。
在門派裡師兄弟師姐妹中固然有不少是來自豪門望族的,但亦有不少是來自庶族寒門的,而且根據她的觀察,真正能在派中獲得真傳和高位,還是以庶族寒門出身的為主,而像豪門望族子弟往往都是修煉到一定程度便會離開回鄉,只有那些庶族寒門子弟要麼留在門派中效命,要麼就會被推介到諸如汴梁、關中這樣的藩閥去尋找更好的機會。
想自己這樣回去,既非寒門庶族出身,但對門派似乎又欠缺了更多的價值,鞠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鞠蕖沒想到在彷徨迷茫時會遇上江烽這群人。
幾天接觸下來,鞠蕖對於江烽一行三人的戒備心理在逐漸消失,對江烽三人的觀感也在逐漸改變。
雖然他們是來自許氏餘孽固始軍,但是鞠蕖也知道現在光州已滅,許氏比鞠家的結局更悲慘,蔡州袁氏的手段要比南陽劉氏的偽善更為粗暴兇殘,這讓鞠蕖在迷惘之餘也有些感觸。
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在和江烽三人接觸的幾天裡,大家一起跋山涉水,一起同甘共苦,雖然未曾遭遇什麼生死劫難,但是這幾日裡相互之間的瞭解卻也不少,尤其是江烽表現出來的沉穩而樂觀的氣度更是讓鞠蕖有些驚訝而又好奇。
如江烽所說他的固始軍所面臨的惡劣局面比蟻賊圍攻之前更為危險,蔡州袁氏是個什麼樣的德行,已經從光州許氏的下場就能看得出來了,如果真的讓袁氏騰出手來,固始軍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讓鞠蕖既驚訝又羨慕的是,從江烽他們身上卻半點看不出懼怕和畏縮,相反,無論是江烽本人,還是楚齊和陳實這兩個他的下屬,這一路行來,都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和決心。
她有些不明白怎麼這幫人就這麼自信,難道就是因為他們打敗了一幫蟻賊?就覺得也可以打敗蔡州軍了?
總而言之,這幫人就一塊磁石一樣牢牢的吸引著自己,讓鞠蕖自己都說不清楚,她甚至有些驚訝的發現,這幾天裡雖然辛苦跋涉,但是自己的心境卻好像開朗愉悅了許多,就算是江烽在進城時的那些沒和自己打招呼的過頭話,以及住店時的遮掩言語,都只是讓自己羞意多於惱怒。
自己真有些瘋魔了,怎麼就對這幫人的一切這麼感興趣起來呢?就好像自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生活目標一般,這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昏昏沉沉睡過去時,鞠蕖都還在琢磨著這個問題。
……
晨曦在清涼的空氣中漸漸染黃了整個街道,頭陀們手持著鐵牌子,一手以器具敲打,沿著街道高叫著,向街頭巷尾報告著現在的時候。
城門外,驢馱隊馱著的麥子都早已經等候在城門處了,等待著城門的開啟。
數十個麻衣短襟的漢子已經操著鄉裡的方言,說笑著,談論著,似乎是在盼望著今天會是幸運的一天,能早一些被人招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