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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望霄走動的腳步有些虛浮，他披著梁松影的睡衣，在客廳逛來逛去，很感興趣地湊近去看一些玩意兒，摸一摸。不禁咋舌，梁松影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收集狂，戀舊癖。到處擺放著不知從哪兒淘來的舊物古董，各種某某著名歌星演員簽名的相簿、紀念衫、唱片……他本人的往年獎盃榮譽倒是擱置在一個角落堆放。

窗戶旁有一個又高又長的六層架子，中間三層有序擺列了數不清的相框照片。

梁松影坐在沙發上，將吹風筒插頭插進插座，對他喊：&ldo;過來吹頭髮。&rdo;

&ldo;你吹好再叫我。&rdo;

梁松影一邊吹頭髮，一邊看著晏望霄站在架子前的背影。很快將頭髮吹到半乾狀態，他叫晏望霄過來，看著他走近，然後跪坐在沙發上，伸手要吹風筒。

他瞧了瞧他的臉色，將吹風筒放到他手上，說：&ldo;我去附近買點吃的喝的東西回來，你吹完頭髮，累的話自己先睡一會兒隨便做點什麼，等我回來。&rdo;

晏望霄心情頗好，點了點頭。

梁松影把大拇指按在晏望霄下唇摸了幾下，&ldo;有點脫皮，你得補充水分糖分。我看你剛才腳步有點飄，別死撐，好好坐著。&rdo;

晏望霄上下唇一分，將他拇指含住。

梁松影一副敗給他的表情，&ldo;你口水……&rdo;收回手指，拿紙巾擦乾起身，去臥室換一身衣服，披上大衣，順便抱了一床被子出來給晏望霄吹發時蓋著半身。

&ldo;那你快點回來。&rdo;晏望霄在他身後說。

&ldo;嗯。&rdo;

梁松影拎著鑰匙、錢包、手機，關上門。

晏望霄聽見鑰匙孔傳來&ldo;咔嚓&rdo;兩聲，門反鎖上了。他從沙發上跳起來，赤腳悄悄跑到窗邊，身上還不忘披著一條棉被。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額頭貼著玻璃窗往外看。

門壁上的燈照亮庭院，那裡停了一輛車。梁松影過去，&ldo;嘟嘟&rdo;兩聲解鎖，車前燈亮。他停在車頭前，微彎腰用手摸了摸車頭，然後走去開車門，上車，關車門。

晏望霄眯起眼睛，他發現車頭變形了，車頭燈只有一個是亮的，另一個處於滅燈狀態。他猜可能是先前梁松影找他的過程中磕到不知哪裡，也許是不小心，也許是急的。

外面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響。

但他等了好一會兒，車子都不見開走，唯有引擎低沉地轟轟作響。

引擎聲中，梁松影雙手握著方向盤，右腳踩在離合器上，卻久久未踩下。他的眼睛看向客廳，亮著燈的窗戶。他只是出於擔心，在離開前本能地朝屋子看了一眼，沒想到看見窗戶後一個人影。

他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孔、表情，只猜到那人把自己裹成一團，身影臃腫。

他稍微想像了一下窗戶後望過來的那個眼神。

忽然想起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曾在家趴著窗戶看外面，等媽媽的身影出現。她總是沒能提前回來，沒多久他放棄盼望，因為每到約定那天媽媽就會打電話說，今天回。那時候他躺在床上午睡，不死心地睜著眼睛想，會不會忽然傳來開門聲……但從來沒有。

他在想，晏望霄此刻隔著窗戶看過來，心中是否有著類似那種盼望?他盼望他什麼?快去快回?還是……乾脆別去，快回?

他好笑地搖搖頭。

然後用手機找跑腿代購。

交代完，關閉引擎，開門下車。

他開門進屋的時候，帶起一陣冷風。晏望霄坐在沙發上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