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第1/3 頁)

他們最終來到一大片營地前，沃爾夫讓範德姆停車。這裡有幾座挨在一起的帳篷，一些被柵欄圈起來的綿羊，幾頭綁著腿的駱駝，還有幾堆做飯用的篝火。沃爾夫突然動作敏捷地把身子探到車子前排，熄掉引擎、拔下了車鑰匙，然後一言不發地下了車。

伊什梅爾正坐在火堆旁泡茶。他抬起頭，說：&ldo;願你安寧。&rdo;隨意得就像沃爾夫只是從隔壁帳篷過來串門一樣。

&ldo;願你健康，願真主慈悲庇佑你。&rdo;沃爾夫莊重地答道。

&ldo;你身體還好嗎?&rdo;

&ldo;真主保佑你，我很好，感謝真主。&rdo;沃爾夫蹲在沙地上。

伊什梅爾遞給他一杯茶。&ldo;喝了它。&rdo;

&ldo;願真主賜你財富。&rdo;

&ldo;願真主也賜你財富。&rdo;

沃爾夫喝下了茶。茶很燙，又甜又濃。他還記得這種飲料是如何在他穿越沙漠的旅途中為他補充體力……那只是兩個月之前的事嗎?

沃爾夫喝完茶後，伊什梅爾把手舉到頭旁邊，說：&ldo;願這茶合你的口味，先生。&rdo;

&ldo;真主保佑，它也合你的口味。&rdo;

禮節完畢了。伊什梅爾說：&ldo;你的朋友呢?&rdo;他衝著計程車點點頭。車子停在河道中間，在帳篷和駱駝中顯得格格不入。

&ldo;他們不是朋友。&rdo;沃爾夫說。

伊什梅爾點點頭。他不好奇。沃爾夫想，儘管他們會禮貌地問起你的身體健康，但遊牧民對城裡人的生活其實並不感興趣：對他們來說城裡的生活太過迥異，因而難以理解。

沃爾夫說：&ldo;你還留著我的箱子吧?&rdo;

&ldo;是的。&rdo;

沃爾夫想，不管伊什梅爾有沒有，他都會說是的。這是阿拉伯方式。伊什梅爾沒有要去拿箱子的意思。他不明白什麼叫抓緊。&ldo;趕快&rdo;意味著&ldo;幾天之內&rdo;，&ldo;立刻&rdo;意味著&ldo;明天&rdo;。

沃爾夫說：&ldo;我今天必須趕回城裡。&rdo;

&ldo;但你要在我的帳篷裡過夜。&rdo;

&ldo;唉，不行。&rdo;

&ldo;那你和我們一起吃飯。&rdo;

&ldo;唉，還是不行。太陽已經快下山了，我必須在天黑前回到城裡。&rdo;

伊什梅爾傷心地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麼絕望的事。&ldo;你是為了你的箱子來的。&rdo;

&ldo;是的，請把它拿來，我的兄弟。&rdo;

伊什梅爾對一個站在他身後的男人說了什麼，那個男人又對一個年輕人說了兩句，年輕人吩咐一個孩子去把箱子拿來。伊什梅爾遞給沃爾夫一支香菸。沃爾夫出於禮貌接了過來。伊什梅爾從火堆裡拿出一根小樹枝點燃了香菸。沃爾夫心想不知道煙是從哪裡來的。孩子把箱子拿了進來，要遞給伊什梅爾。伊什梅爾指了指沃爾夫。

沃爾夫接過箱子開啟。當他看到無線電、書和金鑰時，如釋重負的感覺像潮水般漫過他的心頭。在漫長無趣的火車之旅中，他的喜悅消磨殆盡，而現在它又回來了，他感覺自己充滿力量，勝利在望，不禁有些陶陶然。他又一次認定他將贏得戰爭。他合上箱蓋。他的手有些發抖。

伊什梅爾眯著眼睛看著他。&ldo;這個對你很重要，這個箱子。&rdo;

&ldo;對全世界都很重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