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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南口之戰正在高峰時,南方的北伐軍也正迭克名城,於七月一日頒布動員令,七月九日「誓師北伐」。八月廿六日與廿九日乃發生早期北伐戰史上最有名的「汀泗橋」與「賀勝橋」之戰。其慘烈情況,當時親臨前線的指揮官張發奎和李宗仁兩前輩,曾為餘詳述之。
賀勝橋防禦戰的指揮官便是自南口戰場倉促南下的吳佩孚本人。吳帥曾手刃退卻的旅團長數人,掛其頭於電線桿,亦不能阻止吳軍敗卒的「反衝鋒」。
兩橋之敗,使吳軍喪失了全部精銳,也喪失了再戰計程車氣。縱橫中原的吳大帥從此一蹶不振;最後還死硬地「不住租界」,就只好解甲歸田了。
吳佩孚既敗,革命軍乃兼程入贛入閩。在碧溪、德安、南昌、鬆口、漳州等一連串的決戰之後,也消滅了孫傳芳這位蘇浙皖贛閩「五省聯軍總司令」的主力。
吳佩孚、孫傳芳,多少年來都是奉張父子的死敵,雙方鏖戰不停,有勝有敗,從無已時。孰知不出數月,這兩大死敵竟為蔣介石所徹底擊敗。這在奉系看來,正可坐收漁人之利。因此老少帥兩父子,便要以援孫援吳為藉口,揮軍南下,重掌蘇皖豫二省已失的地盤了。
此時孫傳芳率其殘部兩面受敵,自知非依附奉軍,絕難自保,乃於十一月下旬單車北上,在天津向張作霖乞援請罪。與少帥約為弟兄;以父禮事老帥。並領銜遍約原奉直皖晉各系舊軍閥閻錫山、張宗昌、商震、劉鎮華、張作相、吳俊升等十六人,商組全部北洋軍閥之聯合武力,併名之曰「安國軍」,以對抗自南方新起的「革命軍」。同時向張作霖勸進,公推張為群帥之首,出任「安國軍總司令」,而以孫傳芳(五省聯軍)、張宗昌(直魯軍)、閻錫山(晉軍)副之。
實至名歸,張作霖亦居之不疑,乃於十一月卅日在天津通電就職。十二月廿七日遂移節北京。作霖此次入京,顯然以國家元首自居。扈從之盛、戒備之嚴,均前所未有。專車至前門站抵步時,自前門經正陽門、天安門、西長安街至張氏駐節的西城順承王府,沿街均用黃沙鋪地、淨水拂灑,儼然是前清帝王的鑾仗。此時筆者先父與諸叔均隨祖父小住北京,目睹其盛況。諸叔均為在學青年,歸來繪影繪聲為我輩孩提言之,至今不忘也。
「安國軍」、「革命軍」短兵相接
「安國軍總司令」的名義給予張作霖無限便利:
第一,他於一九二七年(民國十六年)初便名正言順地發重兵南下。東路由張宗昌指揮「直魯軍」循津浦線前進,於三月間進佔南京入駐上海。孫傳芳軍撤往江北。當革命軍在白崇禧、何應欽、程潛等指揮之下,於同時進人滬杭寧三角地區時,「安國軍」和「革命軍」就短兵相接了。
「安國軍」西路則由張學良於二、三月間指揮奉軍主力率重炮七十餘尊,循京漢線南下,進佔鄭州,沿途有零星直系部隊不聽命歸附者,則予以繳械。吳佩孚兩面受敵,不得已西竄四川,依附楊森,京漢線上的奉軍與革命軍也就要正面接觸了。
在奉軍(包括「直魯軍」)於東西兩線代替了孫吳兩軍之後,乃與北伐的「革命軍」兩面作戰。在滬寧,以及津浦線上的張宗昌,雖不戰而走。在西線上的張學良、唐生智、張發奎的爭奪戰,卻是十分激烈的。
一九二七年五月,兩軍相遇於豫南之駐馬店、郾城、周家口一線。奉軍以其國際馳名的「七十尊重炮」,排轟張發奎。六十餘年過去了,去年張漢公與筆者談及此役,猶眉飛色舞不止;而小子何幸,三十年前亦嘗與張大王(張發奎在軍中的綽號)詳談駐馬店之戰。大王深許奉軍重炮為其「鐵軍」北伐中第一號勁敵。然大王也告訴我說:「他們那時簡直不敢開炮!」為什麼呢?張說:「那時我們革命軍士氣最旺。‐‐我們在前線,敵方哪個炮聲最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