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初次交鋒（一）(第1/3 頁)

基利安清楚地意識到，在軍隊最高層正在進行一場政治鬥爭。

馬斯在利特的幫助下研發出解藥後，人們對感染的恐懼已被個人野心和征服之夢所取代。

但與利特不同的是，基利安明白還有一線希望。瓦雷格拉夫上校是國王最為忠誠的人之一，如果最終決定銷燬一切，瓦雷格拉夫會毫不猶豫地執行，確保滴水不漏。

將領們和戰略家可以盡情爭論，但在這件事上的最終決定權只屬於國王一人。儘管如此，他所承受的壓力必然巨大，就如同法師協會對女王施加的同樣壓力一樣。

基利安很容易想象此刻皇宮中發生的情景：

軍隊高層與法師協會高層對抗，王冠被夾在中間。獅鷲王國政府內部又出現了新的裂痕。

“生活真是充滿諷刺。”基利安想，“這麼多生命竟然寄託在一個毫無慈悲之心的人身上。若利特能迅速找到解藥，那麼當前的政治局面仍有可能挽救。”

得益於資訊封鎖，營地與外界隔絕，任何東西都進不來也出不去，連資訊也不例外。他們可以消滅瘟疫，然後假裝不知軍方對寄生蟲有何計劃。

最壞的情況是，瓦雷格拉夫將為這一切背鍋，讓國王得以全身而退。——

“別擔心，上校。”利特堅定的語氣讓兩人都對他之前的心理評估產生了懷疑。“就算你不讓我這樣做，我也會竭盡全力尋找解藥。”

他的確冷酷且憤世嫉俗，但似乎真正關心著王國的安全。

“該死，這就是我討厭軍隊的原因。只要有機會，他們連髒襪子都能變成武器。如果我不快點行動，那些白痴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破壞。”這是利特內心的真實想法。

那天晚上，他和索盧斯罕見地發生了爭執。

“你真的願意殺死最後病房的所有病人嗎？”她直截了當地問。

“坦白說？我寧願在學校裡擔憂第二學期的考試，也不願在這裡扮演弗萊明醫生的角色。可你想讓我怎麼做呢？袖手旁觀，期待最好的結果嗎？”

但是……裡面也有婦女、兒童和老人。我們在巡診時見過他們。你怎麼能想到要那樣做？

我是說，我怎麼能不做呢？女人並不比男人更好，年老也不能使人成為聖人。至於孩子們，他們的核心太弱，覺醒的風險微乎其微，我更擔心他們會因寄生蟲而死去。

我發現他們中的大多數擁有紅色核心。我不知道紅色核心降級會發生什麼，但我認為不會是什麼好事。索盧斯，請試著理解我的觀點。除非賦予一個人避免其行為後果的能力，否則你永遠無法知道他會做出何等事情。

好人往往容易隱藏真實本性，或者僅僅是害怕跟隨自己的本能行事。法律和秩序之所以有效，是因為人們害怕懲罰。在地球上，有個叫佛陀的人曾說過，惡是人的天性，而善需要教導。

如果我們是對的，那個名叫哈託恩的鍊金術士是這場瘟疫背後的主謀，你覺得她為何這麼做？為了金錢。那為何軍隊願意犧牲無辜者來保留生物武器？為了權力。但你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嗎？

隨便問任何一個欺凌者、暴力男女他們為何如此行事，他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因為他們可以。如果你真想要，我可以放走所有病人，但請記住，之後發生的每一場死亡和苦難，都將由你負責。

索盧斯深知利特對人性的看法有多麼嚴苛。在目睹了那麼多之後，索盧斯再也不能完全否定他的理由。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關於魔力阻斷寄生蟲副作用的猜測是錯誤的。

第二天，利特採取了額外的預防措施。他即將見到主要的實驗物件，而第一印象無法更改。

萬一進展順利，他已經安排了一張舒適的醫療臺、一把椅子以及一些慰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