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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尹喜棄絕人事,按照老子所授的經法,精修至道,三年後,悉臻其妙,著《關尹子》九篇,闡釋發揮道德二經,此即後世所推崇的道家經典‐‐《文始真經》。
……
尹喜而後,當年其草創的樓觀成了&ldo;天下道林張本之地&rdo;,為後來者多次修葺,秦始皇更曾在樓觀之南筑廟祀老子。本朝以來道教興盛,幾百年間,名道雲集樓觀,增修殿宇無數,並出現了聞名於世的樓觀道派。
此時,李青筠正與李少昕一起走在終南山去往樓觀臺的山路上,書童半山與鄧吉等幾名護衛在身後依次跟隨。
自從到得長安這幾日以來,李少昕每天帶著李青筠四處走訪,樂此不疲,給人的感覺更似是向朋友炫耀自己的兒子!或許,也惟有在這樣的時候,他才能夠以一位父親的身分站在兒子身前吧……
李少昕少年時期曾在鳳棲書院從學,他性子隨和,學識廣博,長安城中的故舊著實不少。而他的朋友中,大多如他一般,處於家族的邊緣地帶,這些人或潛心學問、或寄情山水,其間更有一些愛好獨特、所長另類的奇人異士!
李少昕的到來,平靜了李青筠近日來的焦躁心情,李少昕溫文如玉、儒雅內斂,他的友人也多為超然物外的率真之士,與這些人相處多了,心境自然也隨之平和散逸。
行近樓觀臺,李少昕卻沒有繼續前行,而是將隨行馬匹寄放在一座道觀,帶著李青筠選了靠近山林的一條不起眼的岔路。
小徑無人修葺,少有人行,一路野草叢生,枝繁葉茂,時有荊棘橫斜。
鄧吉等護衛不得不在前面為他兩人清路。
一路蜿蜒起伏,越走越遠,天氣悶熱,他兩人均已是衣冠不整、汗水淋漓,形象頗有些狼狽。
李青筠不禁心生好奇,不知什麼人會隱居在這樣深幽的地方,平日下山一次也多有不便呢!
李少昕似乎知道李青筠心中所想,擦拭著額間的汗水,微笑著說道:&ldo;筠兒若想成為四輿學士,還須得拜訪他們才是!&rdo;
&ldo;他們?不知是什麼人啊,又與四輿學士有甚關聯?&rdo;
&ldo;不知筠兒可曾聽說過終南三隱?&rdo;
&ldo;終南三隱也是您的朋友?&rdo;
李青筠大感驚訝,終南歷來多隱士,文人得意而仕、失意則隱,這巍巍秦嶺群山中,自古不知多少逸士賢人遁於其間,而終南三隱則是當今頗具名望的隱士,名號分別為蒼松叟、逸竹子、野梅居士。當初聽到這幾個名字他還曾暗自笑過,這不就是歲寒三友嘛!
&ldo;我怎夠稱為他們的朋友?&rdo;李少昕溫和地一笑,他此時衣衫沾著泥土、額角汗水猶然,神色卻依然安然平和,&ldo;當年我在鳳棲書院讀書的時候,與筠兒一般蒙師長舉薦,或有機會成為四輿學士,便是在文會中有幸識得這三位先生,從他們那裡獲益菲淺,只是後來因家中變故,離開了長安,卻是有負三位先生的殷殷期望了……&rdo;言至最後語現惆悵,目光中隱現憂色。
李少昕的生母出身卑賤,他母子二人為主母(李稷的夫人)所不容,很早即被趕出了李府,幸得長兄李朝羲多方照顧,並送了李少昕前往長安讀書。後來李少昕的生母意外亡故,李少昕不得不中斷學業,返回了成紀老家。這一去就是二十餘年,李少昕直至今日方重返長安。
這樁舊事李青筠也知道,他卻不知李少昕這麼低調的人,當年竟曾風光一時,若非陡遇變故,此時已譽滿天下,成為李氏家族的第一位名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