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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時候,且元一個勁兒地盯著正信的眼睛。正信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立即大聲笑起來。
&ldo;嗨,我說你啊,怎麼老這樣啊。連你東市正侯爺都在說什麼呀?&rdo;
本多正信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繼續大聲笑著。本多這麼笑,究竟是意味著&ldo;不用再問,當然是內府的真意嘍&rdo;,還是意味著&ldo;你我彼此都不是執行這條計策的同黨嗎,事到如今你再來提這樣奇怪的問題,可不好辦&rdo;呢?憑著且元的這點智力,實在難以辨別,而且他也不敢再問了。派了這麼一位智力低下的漢子去當豐臣家的總管,這大概也是家康的計謀吧。
但是,就連這麼一位且元,看到澱姬和她身邊的侍女們這般愚昧無知,也不由得感到既可嘆又可憐。看來她們根本就弄不清該相信什麼和該懷疑什麼。
舉個例子來說:家康把豐臣家直屬領地中的堺市和博多這兩處對外貿易的海港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了。這兩大港口所收得的貿易關稅的金銀,數目巨大。在以往,這筆進項都是流入豐臣家的庫房的。可是現在,它們全部流到江戶去了。如果家康有意在秀賴長大成人之後把政權歸還給豐臣家的話,那麼,理應把這些金銀放到大坂城的金銀庫裡貯存起來,以供將來秀賴使用。即便從這麼一件淺顯易懂的事情上,也可以看出家康的真意何在。按理說,澱姬和她的侍女們是應該懂得這些事情的。
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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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康也一直在留意澱姬的情緒。要是她鬧起彆扭來,擁著秀賴再次號令原豐臣家系統的諸侯,那麼,迅即之間天下又要大亂,家康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天下大權,就不得不如捏在掌中的沙子那樣,紛紛散落。
舉例來說,在關原之戰中為家康出過力的福島正則、加藤清正等人,從家康那裡分別封得了五十萬石左右的大片領地,但是他們始終沒有放棄自己是秀賴的家臣這樣一種雙重的立場,常常上大坂去拜竭秀賴,向他請安。倘若家康對待秀賴過於苛刻,那麼他們今後會如何動作,是難以逆料的。
為了這個緣故,家康雖說身在江戶,然而仍舊是以豐臣家的首席大老的身份號令天下的。關原戰役結束之後,過了兩年,即慶長七年(1602)二月十四日,家康再次來到大坂。一個月後,他在三月十三日拜竭了秀賴。
家康致詞說:&ldo;往日久疏問候,現特前來恭賀新年。&rdo;
時節早已到了三月中旬,還說是恭賀新年,未免有點古怪。不過,這樣子總算施了臣僕之禮,從而穩住了加藤清正及其他舊豐臣家系統的大名們的情緒。第二年,即慶長八年二月八日,家康又急匆匆地來到大坂向秀賴致了新年賀詞,然後回江戶去了。但是,這慶長八年的拜謁是最後一次,自那以後家康再也沒有來過。這是因為,昔日曾統治過日本的豐臣家的強大聲威,已經漸漸地被天下的人們忘卻了。自然地,大坂城下變得蕭條起來,而江戶則取而代之,成了繁華之地。原來隸屬於豐臣家的各大名都在江戶建造府邸,讓自己的妻子兒女住在江戶,自動地把她們送給家康當人質。就連加藤清正,‐‐更確切地說,是加藤清正帶頭,在江戶的三宅地方,討得了一塊宅基,揮金如土地這裡造了一幢金碧輝煌的公館,讓妻子兒女住在裡面。這麼做,大概是為了向家康和天下公開表明,決不反叛江戶政權吧。別的豐臣系統的諸侯,也都學這位清正的樣,在江戶造了公館。
家康心裡想道:&ldo;現在已經不必再去大坂拜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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