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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醫生過來巡樓了。一睜眼睛就看見醫生在輕推著趴在床邊的趙歲安，林泉晃了一陣子神才意識到趙歲安根本沒到外面的套間去睡，而是直接趴在他病床邊上睡著了。

趙歲安顯然也有點恍惚，看了看醫生又看了看林泉才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狀況，立刻站起身來給醫生讓開位置檢視林泉的情況，動作相當迅速，一點都不像是剛睡醒的人，就是側臉上那個睡出來的紅印子看上去傻乎乎的，十分滑稽。

這位醫生就是夜裡給林泉搶救的那一位，他麻利地檢查了一遍林泉的狀況，被口罩遮住了一大半的臉上眉眼周圍的線條都表露出了滿意的情緒。

&ldo;你太太體質真的不錯，現在狀況挺穩定的。&rdo;醫生對趙歲安點了點頭，又低頭對林泉說，&ldo;你之前失血比較多，這兩天都會覺得比較體虛、嗜睡，這是正常現象，你順其自然地好好休息就可以。&rdo;

林泉和趙歲安心裡都鬆了口氣，林泉立刻就開始詢問另外一件事：&ldo;醫生，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rdo;

趙歲安一聽他這麼問，眉心就皺了起來。醫生卻沒這麼快反應過來，他還是剛才那副比較輕鬆滿意的態度：&ldo;不用擔心，胎兒和你一樣，狀態都穩定下來了。&rdo;

林泉理所當然地擔心了起來，他緊接著就問：&ldo;那可不可以拿掉它？&rdo;

醫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開口，趙歲安就一臉怒容地擠到了林泉床邊：&ldo;我們明明說好的！你說過不讓我擔心的！&rdo;

林泉現在已經對哄趙歲安很有經驗了，他立刻伸出手來握住趙歲安一隻握成拳頭的手，把那用力握緊的手指一根一根舒展開來，與他十指交纏。這動作迅速熟練一氣呵成，麻利得完全不像一個夜裡才從鬼門關外回來的大出血病人。

&ldo;你別急呀，&rdo;林泉現在的聲音本來就發虛，這時又刻意軟語安撫，更顯得溫和得讓人不忍心對他發火。

&ldo;醫生也說了我現在狀況不錯，我是想著要不要趁這個時候乾脆一次性把問題解決掉算了。而且我也只是問問，如果醫生不建議我這樣做，那就算了嘛，我也不會冒這個險的。你相信我，好不好？&rdo;

林泉的態度雖然是以安撫為主，但他說的確實是他心裡的真實想法。夜裡跟趙歲安之間的那番耗時不長的談話讓林泉在心裡做出了決定，如果能夠拿掉胎兒的話那當然最好，但如果存在風險，那就乾脆把它生下來算了，無論如何林泉都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冒險，也不會拗著趙歲安的意思來。既然趙歲安都能接受這個未降生的生命，會將它看做自己的孩子來對待，那作為孩子的生身母親，林泉還有什麼理由再排斥自己的骨血？雖然他也考慮到了趙歲安只是一時情動才那樣說，如果以後孩子生下來了，說不定他的心態會發生變化，但未來的事情總是不確定的，林泉願意為了趙歲安賭一把。

趙歲安本來並不是容易被說動的人，但對著林泉的時候他耳朵根子特別容易軟，更何況現在的林泉眼中閃動著不加修飾的真實，趙歲安雖然臉色還是很難看，但終究沒有再追究下去。

他們僵持著的這會兒醫生已經反應過來了，林泉是他搶救過來的，對於林泉的情況他當然相當清楚，這時他也猜到了林泉體內的胎兒並不是趙歲安的、林泉也並不想留著它的意思。醫生皺著眉頭想了想，沉聲說：&ldo;我並不贊同現在拿掉它。當然，我並不是婦產科的醫生，如果你實在有這個意願，我建議你還是諮詢一下婦產科。&rdo;

&ldo;您不贊同……是為什麼呢？我拿掉它會有風險嗎？&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