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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他!他是阿狗!&rdo;有仇不報，也非溫曉雲的本性。

&ldo;好了好了，阿毛阿狗，都是我的好孩子。&rdo;乾媽伸出胖胖的溫柔的手臂，將兩個孩子攏進自己的懷抱。

二十二、罪惡的影子人

兩個孩子告別綠馬甲乾媽的時候，已近傍晚了。

離火車站還有一段路，溫曉雲帶雷摩斯鑽進了一片小樹林。從小樹林穿過去顯然是繞了遠路，可溫曉雲一口咬定這裡是抄近路。雷摩斯並不反對和自己心儀的女孩子多走一些路，但他不能不指出她判斷上的失誤：&ldo;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我們現在走的，可是一條曲線，看來至少要多走二十分鐘。&rdo;

&ldo;兩點之間，未必是直線最短。&rdo;高大茂盛的冬青樹層層疊疊，像厚重的帷幕一樣掩去了百米之外的那些喧囂。在半明半暗的空氣裡，溫曉雲的眼睛半張半合，那種似曾相識的如夢如幻的表情，像悄然而降的輕紗一樣覆蓋在她的臉上。

&ldo;你說什麼?&rdo;雷摩斯不解地問&ldo;如果你是一條蟲‐‐‐&rdo;溫曉雲舔舔嘴唇，微微一笑，&ldo;當你在山上爬行的時候，有一隻鷹在你的頭頂上空飛，你看見鷹投在高高低低的山路上的影子，那是一條彎彎的曲線。你說天哪，鷹多麼蠢，老是在那裡繞彎，居然不會像我這麼爬‐‐‐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嘛。可是小蟲不知鷹在它的三維世界裡正是沿著最短的距離在飛向目標。但是在四維的時空中，兩點之間的連線實際上是弧形的，它們之間的運動是圓周運動，而圓弧線才是兩點之間的最短距離，因為宇宙裡的時空是彎曲的……&rdo;

&ldo;oh，y god !&rdo;雷摩斯以故意誇張的口吻大叫：&ldo;你什麼時候上網跟老愛因斯坦聊過一陣?&rdo;

他的言下之意是：如果你是俞伯牙，那麼我就是鍾子期。你彈的高山流水我全懂。

偏偏溫曉雲在這方面有點遲鈍，不僅沒有心靈感應，還用一種認真得簡直讓人生氣的目光瞪著他：&ldo;咦，愛因斯坦的時候沒有電腦哇!&rdo;

&ldo;當然，&rdo;雷摩斯答得乾脆，&ldo;網上可以虛擬出愛因斯坦本人，網上本來就是另一個世界麼嘛。&rdo;

溫曉雲點點頭：&ldo;明白了。&rdo;

她的目光變得飄飄忽忽，像剛從夢中醒來，又像是陷入了更深的夢中。雷摩斯有點緊張：&ldo;你明白什麼?&rdo;

&ldo;虛擬的世界到處存在，並不僅僅是網路。&rdo;溫曉雲說，&ldo;當代的愛因斯坦霍金告訴我們，像你和我這樣的人都生活在一個膜的新奇世界裡。大爆炸生成的宇宙，像一個泡泡從無中出現。膜是泡泡的表面。泡泡的內部是高維空間。由於膜不停地膨脹，膜裡面的高維空間也不停地增大。現在，我們的膜就圍繞著巨大的泡泡。但是，霍金先生說，我們真的是生活在膜上嗎?也許，我們是泡泡內部的東西在膜上的投影呢……&rdo;

&ldo;什麼?我們是……影子?&rdo;鍾子期做不成了，雷摩斯傻成一頭牛。

&ldo;這有點深奧是不是?&rdo;溫曉雲善解人意地抿嘴一笑，&ldo;我也很難想像，不過霍金先生說，我們的膜，連著五維泡泡的邊界。泡泡裡的一切，會以全息原理編碼到我們的四維世界上。我們很難想像那是些什麼，但我們仍可能是那些東西的投影。想到這一點，我就非常激動。飛翔的鷹把影子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