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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恩可以口頭帶過,這賜宴也不去多少有些說不過。
加上北王府中管家兼副將的宣武那無時不刻的嘮叨,祁元廷有那麼片刻覺得,唔,去宮中應當比呆在家裡好的多。
一路上祁元廷的心思都不在那勞什子宮宴上,反倒是拽著一張小紙喃喃念著些什麼,青冥奇怪,心底裝著的擔憂也暫且撇到一旁,好奇的湊過去辨認紙上的字:“辣蓼、勒母藤、蒼耳各二斤,青蒿、桑葉各減半,並取近上稍嫩者用石臼爛搗,布絞取自然汁,更以杏仁百粒,去皮尖,細研入汁內……這是,藥方?”(見注)
“非也非也,此乃酒方。”
“啊,七尹真的給你了?”
見他興奮的點點頭,青冥扯著嘴角著實敗給他的厚臉皮,七尹一直是親自釀酒,便是她常住酒廬也不得知其中素材用法,只幫他打打下手,淘米蒸飯,兌蜜欠水而已。
沒想到祁元廷竟然能拿到這樣詳細的方子,想象著七尹被死纏爛打到無奈的模樣,不禁撲哧一笑。
“喂,”腦袋猛地被敲,只見祁元廷故作不悅的抱著手,微微皺著眉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小腦袋裡想了些什麼,這是跟七尹正正經經換來的,雖然我也弄不清楚他怎麼就願意換……”
“怎麼說?你拿了什麼換?”
“我本來打算整個拿後花園跟他換,但是說到那盆皇上賞的紅商陸時,他忽然眼睛一亮只要那個,”搖搖頭一副弄不懂的模樣,頓了頓又道:“你也見過,那紅商陸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是長了百年,然後開出的花是紅色,哈,他的喜好還真是夠奇怪。”
“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酒廬裡也有很多商陸形狀的裝飾,七尹應當只是很喜歡吧,也不能說人家奇怪。”青冥小聲斥起他的說話沒分寸。
“非也,是真的奇怪,他都肯把製法給我,又非要我今天背下來然後將紙燒了,說是祖傳秘方不能讓別人看見也不能讓別人幫忙背,一旦有人抄去我就會腳底生瘡之類之類。”懊惱的盯著手上的紙,讓他背背兵法那是簡單,這些東西十年估計也記不住。
“哈哈,元廷,你……你真的信了?”青冥聽罷是不住笑出聲來,一句話半日才說清楚。
“一般人說我當然不信,可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
“你認識他那麼多年,什麼時候不是正經那樣子?哈,元廷你被耍了,腳底生瘡這種話你竟然真信。”止不住的笑意從唇邊溢位,說來祁元廷被七尹耍也不是一次兩次,偏偏次次都不長記性。
不過七尹的樂趣也可以理解,祁元廷傻氣的樣子確實挺好看。
“唔,你看這樣笑不是挺好,沒事別老皺著眉頭,我娶得可是江南第一美人!”笑了半日,忽然聽祁元廷變換口氣說了這麼一句,抬頭便見他溫柔的伸出手輕輕攬住她,眉眼一彎:“我便喜歡你這般模樣,只是進宮,莫怕,天塌下也還有我頂著。”
原來是這般心思。
青冥頓時明悟,整個胸膛都滿滿盪漾起幸福的滋味,隨他回金陵,果然是對的。
因著這麼一番話,進宮當真也就沒什麼可怕。
直至見到皇帝,季青冥更覺得自己先前的擔憂過分多餘,雖說曾有意納她為妃,但人家畢竟是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哪還非她不可,估摸著也只是一時興起早已把她忘了乾乾淨淨,不然這時怎麼會像從未見過她一樣正襟危坐著與他們說話。
又不是唱戲。
抿唇一笑,那桌底下一直緊緊拽著祁元廷的手此時也終於鬆開不少。
“季姑娘,”緩過神就聽見溫潤的聲音響起,帶著微微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已叫了好幾聲,再瞅她傻愣愣的應聲更是不住側頭笑起:“是在想著些什麼,朕叫了好幾聲也不見應。”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