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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販海運以牟巨利的事,以此相威脅,而內廠出面保證,只要同意解海通商,就可以讓他們的家庭化暗為明,堂堂正正地分一杯羹。既已受制於人,他們哪有權衡的餘地,只得站到楊凌一邊,充當打頭陣的尖兵。正德不理,批轉內閣。此事還未引起大多數官員的注意,他們所熱衷的仍是進諫,只不過又多了一條彈劾的內容,就是楊凌逾禮,未得後宮允許,擅移公主玉駕,擅攜民女,入住行宮。只是令楊凌奇怪的是,後宮裡卻悄無聲息。太后和皇后娘娘居然沒來找他的麻煩。第二日,江南道、廣西道監察御使、翰林院侍講學士、詹事府左春坊等共計十一人附議開海禁事,請皇上廷議。至此,這件事才引起百官注目。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正德要本沒有給他們串連、商討對策的機會。次日一早,正德就召開大朝會,彙集滿朝文武,廷議此事。當日,禮部尚書王華、右都御使劉宇、兵部侍郎曹元、吏部侍郎張彩等八名實權人物金殿上書支援解除海禁,簡直是迅雷不及掩耳,這麼迅速的動作一下子把群臣打懵了。尤其是皇帝諮詢於內閣三大學士,李東陽、焦芳均當廷表示贊成,楊廷和亦不予反對,立刻把朝臣中相當一部分持觀望態度的官員拉攏了過去,聲言支援解禁。這一來工部尚書、刑部尚書剛剛上臺,根基尚淺,根本不敢表明態度。劉大夏怒不可遏。楊凌繼掌了督察百官之權和財權之後又掌兵權,他就覺得極為不妥,楊凌與內廷過從甚密,再掌握這麼大的權力,形成尾大不掉之勢,一旦心存反意,恐怕難以收拾。如果解除海禁,仿當年鄭和舊制,由內廷掌管水師和商運,天下豈不落入奸宦掌中?是以劉大夏和馬文升等人彙集一班老臣竭力反對,雙方廷辯從剿滅倭寇、經商牟利、水師建制、國庫負擔、農耕影響激烈爭奪,彼此貶抑,不料請求解除海禁的一方竟似早有準備,每提一個問題他們都可以拿出詳盡的資料和周詳的計劃予以駁斥。正德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著像鬥架公雞般的群臣,心中實是快活無比。從來都是他正德,是百官呵斥的物件,難得這一回竟做了裁判,他真巴不得多來幾場這樣的廷議那才有趣。老臣楊守隨眼見對方攻勢洶洶,而韓文等一班在朝中極負威望的老臣如今皆不在京中,這才知道正德皇帝早有準備,嘻笑荒唐之間,不動聲色地已將反對海禁的主要力量全支出了京城。如今留下劉大夏、馬文升幾個人,不過是作作樣子,恐怕這樣爭論下去,他們就要成為廷論的犧牲品。如果這兩人再被免職,等到韓文等人回來,仍是勢單力薄,再也無力一戰。楊守隨靈機一動,踏前一步對正德皇帝道:“皇上,大明天朝上國,乃四海之中央,藩夷小國與大明通商,是我大明示惠於天下,本無不可,至於倭寇橫行,方才劉宇劉大人等人所提建制水師、剿撫並用、以利導引等策,臣亦覺可行,然大明若與夷國平等通商,有違大明‘朝貢’祖制,這豈不是將藩邦蠻夷置於和大明相等的地位了麼?日本國王倨傲不恭,已多年不以大明藩屬自居,大明豈可自降身份?須知一旦解禁,日本最近,彼此通商再難控制,而且倭人狡猾,亦可冒充他國商人。故此臣以為,日本國不稱臣納貢,大明萬無解禁通商之理!”楊守隨打的好主意,這祖制便是正德再荒唐,總不好公開違反,難道他身為天子,敢自墮身份,把自己置於和倭人小國平起平坐的地位?祭出這面大旗,群臣更是不敢對先帝遺制有所非議。東洋倭人狂妄,自足利以下,已經很久不對大明稱臣,則些結不解,這場廷議便可以就此而止。就算再有變數,那時韓文等人早已聞訊趕回京師,難道還想不出對策制止這場鬧劇嗎?馬文升等人聞言,亦覺心中一亮,方才只顧與劉宇、張彩斤斤計較,有這件利器,他們還能有什麼藉口?劉大夏立即沉聲如雷,向正德道:“皇上,楊大人所言有理,解禁通商固有利處,然弊端亦難除。尤為重要者,此事關乎大明尊嚴,天子豈可為小利而置大義於不顧?”馬文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