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詡風流,真是不思進取,你是堂堂蜀王次子,還要混個什麼玄衣公子的名號,很有趣麼?”“是,是,孩兒知過了。”朱讓槿的頭低得更深了。“楊凌過江西、湖南、貴州,皆不作停佇,對地方政軍刑學也沒有認真察訪,看來他代天巡狩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倭寇和佛郎機海盜,如果是這樣,那他在四川該也待不了多久才是。”蜀王輕輕起身,朱讓槿連忙上前扶住,父子二人拾階而上,向老子降生臺後的石徑走去。二人一走,不知從何處閃出兩個小太監,檢起蜀王的蒲團,遙遙跟在後面。“蜀地羌、藏、苗、彝等種族眾多,族人大多好狠鬥勇,最難安撫,現在都掌蠻又在尋釁鬧事。楊凌此人好大喜功,如果被他知道,說不定為求功勞,又會動刀動槍、橫生事端,使我巴蜀刀兵不斷,葬送了為父苦心經營多年,才維持下來的大好局面。槿兒哇,平素你喜歡聚友飲酒,父王沒少訓斥你,這回你倒不妨盡展所長,你王兄不在家,由你來代父王回訪宴請楊凌幾次,讓這位天子近臣有點事做,免得他在四川生事。他既說是奉了皇命探望為父,我們回請酬謝,也就不算逾越禮制結交朝臣了。”“是,父王放心,孩兒理會的。”“唉,真是多事之秋啊。為父生病後,各部土司蠢蠢欲動,你王兄又是頭一次擔任部族間的糾紛調解,這些蠻族民風彪悍,兩個百姓因為一竹筒的鹽巴,也能引致兩在部落數萬人的大戰,為父擔心呀。這都掌蠻人尤其難纏,向來不服王命,自我大明坐了江山,這百餘年來,他們他們漢人間的摩擦糾紛,此起彼伏從未間斷。前年先帝還頒詔稱讚為父治政有功,教化一方,使得蜀境一片升明盛世景象,曉諭諸王向為父學習。這些話言猶在耳,如果此時都掌蠻的事彈壓不下去,鬧出事端來豈不叫人笑話?都指揮使司剛剛換了人,真要是鬧出事來想瞞怕是也瞞不住,為父雖在這青羊宮中,哪裡還能做得到心靜如水、又怎麼能夠修身養性呢?”蜀王朱賓翰才不過四十上下的年紀,卻似被重負壓彎了腰,變成了一個體衰年邁的老人,被兒子扶著,一邊憂心忡忡地說著,一邊向綠樹掩映下的居處走去。※※※※※※※※※※※※※※※※※※※※※※※※※※※※※※“蜀王這兩年身體一直不好,深居簡出,王府事務多由世子讓栩代父。世子頗有乃父之風,沉穩練達、處事冷靜,治理一方功績卓著,所以不但得到蜀王嘉許,也甚稱蜀地百姓愛戴。”“這麼說,事實上這兩年來,真正意義上的蜀王並不是朱賓瀚,而是朱讓栩了?”“這麼說……其實也沒有錯。朱讓栩是蜀王世子,未來的蜀王,眾望所歸之下,又有蜀王支援,他在四川軍中和百姓裡的威望地位,確實不下乃父。不過,蜀地十五位土司,其勢力、權力實比蜀王府和布政使、指揮使司衙門還要大。”柳彪來到四川不過幾個月,看來許多情形已瞭如指掌,對答如流地道:“朝廷給予土官的權力極大,各部族只要不涉及漢人的事,無論民政、律法,均完全由土官自主決定。各部族的百姓只知有土司,不知有朝廷。天下皆傳蜀王賢德,以禮教歸化四夷,予民以惠,休養生息,以致巴蜀殷富,百姓安逸,據卑職的調查,這些確實不假,不過未免有些誇大其詞了。蜀地王族眾多,百餘年來不斷圈地買地,如今僅以成都為例,蜀王家族擁有的土地佔了七成,衛所屯田佔兩成,而自有土地的農民不過才一成,其餘全是蜀王佃戶。只不過蜀王所收田賦較低,佃戶耕作所得並不比自有土地者少,所以為佃戶者只有感恩戴德,從無人心生埋怨。”楊凌淡淡一笑:“不做殺雞取卵、涸澤而漁的事,在許多視百姓如芻狗的藩王中,的確算是比較仁慈的了。不過做為這麼大的一個利益集團,土地不斷集中,早晚必生禍亂。只要將來的蜀王一旦不再依照祖訓厚待百姓,憑著他佔有這麼多的土地,馬上就可以讓百姓全部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他打斷柳彪的話道:“這麼做難道就沒有什麼壞處麼?蜀王再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