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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中帶著些許落寞,又摻雜著一絲懷念。清平忽然覺得做個高高在上的親王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好。所謂有多大的權力就要負擔起多大的責任,想到楚晙上面還有兩個針鋒相對的姐姐,想必要怎麼過活也不是任由自己來定的。思及傳言中所說的,信王一直在行宮為生父服孝,恐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吧?
清平驀地心軟了,記憶中那個名為&l;陳珺&r;的少女形象與如今的信王楚晙相疊合,她突然意識到腦中的諸多紛擾與抗拒,會不會根本就是自己的臆想。就像吳盈一樣,將心比心,是否又是自己誤會了楚晙呢?
楚晙倏然一笑,光華攝人,她的低落只是一瞬,既而又恢復了那個神采飛揚的模樣,她道:&ldo;科試是為國取才,於朝堂、於萬民都至關重要。&rdo;
她手在空中寫了一個正字,對清平道:&ldo;還記得在賀州我教你寫字嗎?人生在世,就彷彿這個正字,人人都會寫。但這個正字也分許多種,有人有字無形,內圓外方,最無準則;有人內方外方,行事守舊,不肯因時而變;有人內圓外圓,毫無德行操守,最為不齒便是這種人還有一種內方外圓,手段自是成事之重,但不管如何謀劃,若是一個人連做人的底線都保不住,那還有什麼意思?&rdo;
清平明白她是在暗指周圍的官員們,但似乎又有其他的含義。楚晙見她瞪大了眼睛,不由失笑道:&ldo;只是隨意說說罷了,不必這麼副樣子。&rdo;
清平窘迫的摸了摸鼻尖,這個動作令楚晙不禁莞爾,清平看了她一眼道:&ldo;那,殿下,我先告退了。&rdo;
這話說完她都沒有發現自己又沒有用謙稱,楚晙的目光反而柔和了一些,她道:&ldo;去吧,有事記得找掌院商量。&rdo;
大抵是她今天態度過分的正常,語氣又格外的溫柔,清平離開的時候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不捨。她沒忍住回頭看去,楚晙正笑著注視著自己,清平心念一動,難道她一直都在看著自己嗎?這麼想著,有片刻恍神,楚晙笑意更甚,清平頓時感覺臉上熱了幾分。
她有些茫然,不明白這種感覺出自何處,懵懂間仿若春風拂過心頭,似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清平定了定心神,以兩指抵住眉心揉了揉,那種溫柔旖旎之感才漸漸散去。
楚晙看她走遠,才對侍從道:&ldo;走吧。&rdo;
誰知那侍從卻跪地顫抖道:&ldo;殿,殿下,有一位謝家的小姐想要見您。&rdo;
楚晙眯了眯眼,笑意頓收。指了指侍從道:&ldo;你自去劉甄那裡領罰,以後不必當值了。&rdo;
她收袖慢行,一個儒袍少女站在長廊上,見她來了,俯身一拜道:&ldo;賀州謝祺,參加殿下。&rdo;
楚晙淡淡道:&ldo;謝家的?&rdo;
倘若清平見到此人定然會認出,這就是那時候經常欺負吳盈的謝祺。謝祺也已然長大,出落的亭亭玉立。她舉止落落大方,見到親王亦不畏懼,盡顯世家風範,她笑道:&ldo;殿下,函樞一職至今未定,學生想毛遂自薦,故而冒昧拜訪。&rdo;
楚晙神情冷淡,垂下眼簾道:&ldo;你膽子很大。&rdo;
謝祺表面若無其事,但心中忐忑不安。她面前的女子不僅僅是尊貴的信王殿下,她背後另一層的身份更是讓人不得不心生敬畏。無數的暗流帶著繁複的資訊在這個國家的暗處傳遞,如同百川歸海。而八荒的家主,正是這水流的操控者。
楚晙眸光暗了幾分,不再掩飾自己,褪去平日和善溫和的表象,她此時彷彿是御極天下的君王,沉默著釋放己身威壓,她緩緩踱過謝祺邊上,輕聲道:&ldo;你憑什麼覺得,孤就一定會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