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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維託說,那位作家堅持把自己的妻子也寫進去,我也認為沒什麼不可,只要不是對死者大不敬,我甚至希望維託能慷慨些,讓他把他的經歷也在書裡寫上幾筆,可惜我說不出口,自揭傷疤無可厚非,可要強揭別人的傷疤,那就太殘酷了些。
至於達裡諾那個小子,他的行為越來越古怪,白天我不在很少看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維託說他整天都出去,問他出去幹什麼,他也從不解釋,晚上到了深夜才回來。我提醒維託要留意他的行蹤,這個孩子應該不像我們想得那麼簡單,雖然他只有十八歲,但他的經歷複雜,而且在以往同他交談的過程中,我總能察覺些他散漫外表下暗藏的心機,有時他流露出的神態,不太像一個少年該有的謹慎。
我告誡維託,我們以後的談話一定要在他不在場的時候進行。
達裡諾很敏感我們對他態度的轉變,尤其是對我,他似乎積累了很多怨氣。他洗澡時依然不鎖門,甚至明知我在還把門大敞四開,會當著我的面咒罵天氣、飲食、睡眠、政府、警察、銀行、擁堵的交通,對維託也失去了以往的客氣和親近,還會在我方便的時候突然用力敲門,怒氣沖沖地瞪著發愣的我,然後莫名其妙的說他敲錯了門。
對這一切,我權當看不見,怎麼說他都是個孩子,我們的事知道得越少,對他就越安全。
誰知他並不領情,在一天半夜裡,對我的不滿終於爆發了。
不知何時,因為窒息我被迫從深度睡眠中驚醒,達裡諾他正坐在我的身上,兩隻手扼緊我的脖子,怨毒地望著我。
我讓自己冷靜下來,也許他只是暫時失去了理智,也許他在夢遊,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什麼,此刻我愈是激烈掙扎,謾罵他,只會適得其反。於是我拍拍他的手背低聲說:
&ldo;嘿,是不是做惡夢了?看清楚,我是皮耶羅先生。&rdo;
&ldo;我清醒得很,先生!&rdo;
不是夢遊,我放下心來,那可怕的夢遊症折磨得我至今仍心有餘悸。
&ldo;你該不會把我的脖子當麵條了吧?它和麵條一樣柔軟,再用力些,它就要見上帝去了。&rdo;
他眼睛眨了兩下,這下我確信,他不過是一時衝動,並沒有存心要我的命。
&ldo;先生,您可對我冷淡的很……&rdo;
&ldo;此話怎講?&rdo;
&ldo;您不接受我的心意也就罷了,還和維託先生一起不信任我,冷落我,我受不了。&rdo;
&ldo;哪有?你這是……&rdo;
&ldo;閉嘴!&rdo;
他的情緒有些失控,手上更用力了,我只好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去激怒他,心裡盤算著怎麼能讓一向睡得很死的維託知道我正身陷囹圄。
&ldo;從您把我從岡察洛夫手裡救出來的那天,我就決定跟著您了……從沒見過您這樣的男人,表面上冷冰冰的,可還是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想得到您的保護……&rdo;
&ldo;達裡諾,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救你只是為了我自己,你沒必要對此念念不忘,我更不需要你的報答……&rdo;
&ldo;就是這樣!您總喜歡拒絕別人對嗎?我還以為您是個有膽量的人。&rdo;
我再說不出反駁的話。他不是第一個如此評價我的人,我曾用一樣的拒絕,一樣的藉口傷害過另一個我根本不想傷害的人,那個人至今都視我如仇敵,我不知道如果拒絕了眼前這個,會不會讓悲劇再次發生。那麼,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