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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沒有跑過來，可能是有所忌憚，遠遠站在客廳裡用一種抵死頑抗的語氣道：&ldo;我爸離開前留下的現金全在我這，你們要多少錢?&rdo;

&ldo;我要的東西，多少錢都買不到。&rdo;我走進這間臥室，悶油瓶示意我去看床頭櫃。抽屜拉到了底端，裡面放著各種證件和材料，一塌糊塗，顯然是有個毛手毛腳的人翻過。我問那小子，&ldo;是你亂翻你爸的東西?&rdo;

&ldo;我每次翻完之後都會恢復原狀的，&rdo;黎簇非常忍不了我懷疑他的作案智商，走近幾步指著床頭櫃道：&ldo;我回家的時候就是這樣。&rdo;

悶油瓶在我身邊低語：&ldo;他走得很匆忙，而且……&rdo;他點了點躺在抽屜最上方的東西，&ldo;沒有帶上這個。&rdo;

那錢包赫然擺在那裡，我頓時覺得我們倆真成了入室搶劫的共犯。我拿起它的時候，能感覺到那小子的目光幾乎要射穿我。我心說我可是良民，翻看一下也不算是偷。

可是開啟之後，錢包裡沒有任何鈔票。黎簇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ldo;我說了，我老爸房間裡沒有錢。&rdo;

除了鈔票之外，其他東西一應俱全，身份證，駕照，銀行卡，甚至還有某家餐館中獎五元的發票。發票上的日期很新，我拿起來對那小子道：&ldo;這有五塊，不是錢?&rdo;

他終於被我激怒，衝過來搶走錢包，&ldo;你要那五塊就給你好了!&rdo;

這下事情變得好辦了許多，我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道：&ldo;與其說出差，還不如說你爸去逃亡了，看來你爸乾的活不簡單啊。&rdo;

&ldo;都是正經工作!&rdo;黎簇反駁道。

人在情緒惱怒的時候往往缺乏理智，難以接受他人的觀點，說話的態度也更直接。我進一步道：&ldo;你又不跟著他出門，怎麼知道他每天是去工作還是……&rdo;

我故意停下，果然，他急道：&ldo;我小時候總去他工作的地方，怎麼不知道?&rdo;

這時悶油瓶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我心說還早，這才剛剛開始。

我一字不差地報出那個運輸公司的名字，黎簇後退一步，道：&ldo;你查我老爸?那都是他以前的單位了。&rdo;

我笑了笑，&ldo;你知道嗎，黑市的貨物流通正需要這種公司來提供服務。&rdo;

黎簇張張嘴卻沒有說話，這一回不再辯解。他歪了下腦袋，小心翼翼道：&ldo;你倆，是便衣警察?&rdo;

我被這小子的反應搞得哭笑不得，他八成看多了《華容道》那種片子。不過，也未必不可以順水推舟，我預設了他的推測，擺正神情道：&ldo;你小時候在黎先生工作的地方看到過什麼?&rdo;

&ldo;他不讓我進去，我只是偷偷瞄過一眼……那個倉庫裡的東西，&rdo;黎簇一邊回憶一邊吞吐道：&ldo;貌似是金屬材料，但是外表很奇怪。&rdo;

我發現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的心思很難琢磨，完全不能用常理推斷。上一秒他還氣得噴火，下一秒就真的開始懷疑自己的父親。照他這番說詞，老黎對自己兒子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金屬不過充當容器的作用，那小子連這都不知道。

我問他：&ldo;你想不想知道，你老爸去了哪裡?&rdo;

黎簇不帶猶豫，搖了搖頭。看來父子關係挺不和諧，他現在只要一心享受一個人在家的自由。這小子突然反應了過來，狐疑地問：&ldo;你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