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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在鐵箍上摩挲一陣,然後伸給我看,指腹上多了些灰色的石粉。我掰起他的指頭,心說這是什麼?難道那植物怕這種成分,從而有了制伏的辦法?我抓著他的手,把手指按在一截蛇柏上,那玩意微不可察地一顫,果然對粉末的刺激十分敏感。
我正思索著粉末是從什麼東西中研磨出來的,又是在什麼地方發現了這種成分,突然聽見了小滿哥奔跑的腳步聲。我對步伐的節奏已經非常熟悉了,一回頭,果然是我兒子的身影。它衝著撲向我,直立起來腦袋拱在我肚子上,舌頭伸出來直接蹭著衣服。
之前明明讓它坐在原地,我也不知道它怎麼一路跑了過來。小滿哥兩隻前腿扒著我,做出回頭的動作,再轉過來抬頭看著我,然後又回頭,如此反覆幾次,我立馬瞭然,拍拍它的腦袋。
它突然飛奔過來,肯定是因為待著的地方出現了異常。悶油瓶拉著我慢慢後退,縮到房後與石壁的夾角里,唇前豎起一指示意噤聲,接著又低頭看了眼小滿哥。它收到這個眼神後,果然一動不動,連舌頭都收回去,不再發出哈哧哈哧喘氣的聲音。
原來真的是用眼神馴狗,我心道。
我們屏住呼吸,耐心等了很久,耳中聽到一群人走路的聲音。這次的聲響,顯然悶油瓶和我都能聽見。那些人的腳步聲比正常人輕,其中只有一個人的腳步顯得稍重,對比之下便非常突兀。而且除了腳步聲之外,沒有任何說話交流的聲音。
這群人好像不說廢話,這下子我便沒法從言語中推斷來人的情況。不愛說話的大多都一鳴驚人、能力莫測,給我的感覺像是遇上了一隊的悶油瓶。我心說雖然看不見,總歸可以感知到對方的意識吧。然而接著察覺到,這石窟裡好像什麼都不起作用了。
短暫的驚惶後,我忽然想到了其中的關竅。早在我和悶油瓶去秦嶺的時候,那棵青銅樹周圍也彷彿強加幹擾一般,生生截斷我和悶油瓶之間的聯絡。莫非這地方同樣如此,好比在強磁場中消去了磁體間的相互作用嗎?
可是,我心說,這石洞又不是青銅。我回想起秦嶺中所見的場景,回想這一路來見到的&ldo;石頭&rdo;,大多是深色,甚至黑中泛青,光澤奇怪。石頭也好,青銅也罷,其實我們一直不確定真正的材質為何物,便用已知的語言去指代。莫非,它們真的同宗同源?地域環境和雕鑿方式不同,就隨著時間慢慢產生了差異。
那群人還是不說話,只聽見腳步漸漸接近。人數肯定比我們多,戰力很難算。我們三個人和狗動也不動,躲在暗處伺機待發。
腳步停下了,而後有個人口吻冷硬地說:&ldo;你去找那隻狗。&rdo;
我轉過眼珠瞪了一下小滿哥,心說兒子你怎麼掉鏈子?竟然早就暴露給對方了。
然後另一人輕聲嘟囔道:&ldo;到了這鬼地方,就為了找狗嗎?&rdo;
是那小鬼的聲音,不知他現在混在個什麼樣的隊伍裡?後面就再沒有人聲了,不知那人是怎麼回答黎簇的,反正沒有開口,小鬼頭哦了一聲,聽起來挺不樂意的:&ldo;要是裡面有陷阱怎麼辦?&rdo;
有人回答道:&ldo;狗的主人在裡面,即使有陷阱也多半破壞掉了。&rdo;
悶油瓶一手按在刀柄上,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刀出鞘。我的心猛然一跳,心想難道他要在這裡幹起來嗎?我對他搖了搖頭,而後指指那個弩機一樣的東西,示意並不是沒有退路。
悶油瓶點點頭,雖然明白我的意思,仍是將刀刃拔出一截,微微側身,顯然是一個將我護在身後的姿勢。我便明白了,不論如何,他只是下意識考慮我的安危。
黎簇那小子沒有練過,走路的聲音比他們重,一步一步走了過來。目前在這石窟中,我們看不到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