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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注意力非常容易被轉移，雞屍倒在他們身後，已無人在意。刀上的血都是新鮮的，很快被洗得不見痕跡，可是張起靈仍壓著水泵，淡淡地看著這刀，彷彿能洗到天荒地老。吳邪沒什麼耐性，就道：&ldo;好了，乾淨了。&rdo;

張起靈的視線在他臉上輕輕地一轉而過，收手站起來，把刀交向他。吳邪拿回刀，手指在刀柄上摩挲幾下，似乎手感不太對，可也說不清楚究竟變成了怎樣，就聽見張起靈道：&ldo;洗不乾淨了。&rdo;

吳邪有點困惑，&ldo;哪有?還有什麼地方要洗?&rdo;

&ldo;這刀飲了血。&rdo;張起靈淡然道：&ldo;告訴你家大人，以後切不可處理果蔬，只能飲血。&rdo;

吳邪聽得不明所以，懵懵懂懂中點了點頭，哦的一聲答應下來。飲血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殺雞就是飲血?這把果皮小刀當真不能再用來削果皮了嗎?可是這刀這麼小，還能宰牛殺驢不成?

院門口傳來腳步聲的節奏，吳邪聽來無比熟悉，臉上的表情雀躍起來，蹦著跑去，喊道：&ldo;三叔!&rdo;

吳三省的眼神卻是冰冷的，他沒有像往常那樣熱絡地回應侄子，而是在院門站定，死死看著張起靈。

張起靈沖他稍稍點頭，道：&ldo;借一步說話。&rdo;

吳邪被打發回屋，吳三省站在樹下，忍不住看了眼地上的死雞，然後不由得眯起眼睛打量雞頸上的刀口。想了想，他望向屋門，確保自己大侄子沒有偷跑出來，才開門見山道：&ldo;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道上的吧。&rdo;

張起靈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ldo;那個墓，問題很大。&rdo;

吳三省暗暗一驚，心說訊息走漏得竟如此之快，一面觀察起對方來，嘴裡接道：&ldo;當然，泡在海里的，誰都沒見過，所以才要去看看。這位小哥，莫非你感興趣不成?&rdo;

&ldo;到時我也會去。&rdo;張起靈答得無悲無喜，又道：&ldo;想必，你已和那個美國人見了面。&rdo;

2000年。

&ldo;陳皮跟你說了些什麼?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是張起靈?&rdo;

&ldo;我們這一支，已經在海外漂泊很久了。&rdo;

&ldo;這一家，洗白了。現在有個獨苗，背景乾淨得不行，目前看來體質正常，但是仍然不能排除出去。&rdo;

&ldo;這人身上，押著最多的籌碼。&rdo;

2003年，寒冬已去。

&ldo;怎麼樣?他是不是?&rdo;

張起靈點頭。

&ldo;果然……剩下的人裡，屬他最有可能。&rdo;

張起靈卸下背後的黑金古刀，回想那一瞬的感覺‐‐他感覺得到，對方的意識內部有一顆種子。那種子先前還沒有生根抽芽，在地底毫無聲息了二十餘年。他探測出了結果，那種子似乎也因為他的觸碰，而微微一顫，竟湧出一股尚未僵硬的仍處於休眠期的生命力。

更稀奇的是，自己也受到了這一波微弱振動的牽連。剎那間亂了節拍，跟隨著那顆種子改變頻率，思緒深處竟出現了某種共鳴一樣的雛形。

&ldo;現在的勢力鬥爭到底如何，情況還不明朗。這傢伙貿然覺醒的話，隨之而來的變化我們不一定控制得了……&rdo;

張起靈仔細擦拭著刀身，淡淡道：&ldo;繼續觀察，去一趟山東。&rdo;

他知道自己性格與常人相比有些怪，也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