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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更改大多在不知不覺中發生和結束,這次很是捉弄人,竟由我自己的身份來主導。
&ldo;三爺,那我掛電話了。&rdo;
我每聽到這兩個字,相當於就要轉過身去,親手給自己的過去捅上一刀。等到血流滿地的時候,我便再也無法向後倚靠,因為那個過去,已經倒在了地上。我之前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二叔會出這種不見血的狠招。兩個字,能殺死一個人。
悶油瓶看出我臉色不好,走近來握我的手腕。我輕輕擺頭,示意沒出什麼差錯,只是道:&ldo;副部轉正,不算壞事。&rdo;
這些年的歲月一晃而過,實際上,&ldo;三爺&rdo;早就沒有&ldo;三爺&rdo;了。
小滿哥還死死蹲在那家炒飯攤旁邊,被我叫了過來。那老闆向我笑了笑,&ldo;你這狗很有意思。&rdo;
按理說,它平時耍賴,吃一頓就能解決。百試不爽的法子今天居然失效了。我分心瞥了眼那個小攤,看上去沒有什麼誘惑力,可能是食材的緣故,但是小滿哥對食物的熱愛應該沒那麼瘋狂。
悶油瓶湊近我耳邊,輕聲道了一句;&ldo;他像是道上的。&rdo;
我盯向那個老闆,疑道,&ldo;你認識?&rdo;
他搖頭,&ldo;一個人的動作是瞞不住的。&rdo;悶油瓶低頭看看小滿哥,&ldo;還有氣味。&rdo;
我隨即意識到,小滿哥的本職工作除了黑飛子還有什麼?是跟著土夫子聞土。墓裡各種東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凡是下過地的人都清楚,陰涼又渾重,死寂的氣息。如果一個人常年下地,身上多多少少會惹上那種味道,但普通人聞不出。
小滿哥嗅出了&ldo;地下墓穴&rdo;,便條件反射,坐在這裡待命。怪不得我看小滿哥的眼神裡,沒有討要食物的耍賴,而是專注和凝神,我還以為是自己把它教得好。
這哥們可能是來擺攤兼職,也可能金盆洗手。我心說我和悶油瓶要是退隱江湖了,就賣賣深山藥材,小滿哥負責去山裡嗅覺定位,大概能掙不少。
有個人擠到攤前來點單,我下意識後退讓路。轉身的瞬間,就看到他臉上的墨鏡。
現在我們和黑瞎子住同一棟樓,活動範圍相似,碰上面的機率真是越來越大了。黑瞎子看到我們後,不動聲色朝小滿哥的反方向挪了幾步,一邊道:&ldo;巧啊。&rdo;他沖那老闆說:&ldo;老樣子,青椒炒肉絲。&rdo;
&ldo;肉絲賣光了。&rdo;老闆笑道:&ldo;黑爺,要不就青椒炒飯吧。&rdo;
我沒空去管他只有青椒怎麼炒飯,注意力集中在這人的話上。他知道黑瞎子的名號,果然和道上有關係。黑瞎子付完錢後再次低頭望了望小滿哥,道:&ldo;還不走?&rdo;
那老闆卻以為是和他說話,接道:&ldo;打算再出一個鐘頭的攤,後面還會有人的,我可不就是靠這個湊煙錢嘛。&rdo;
黑瞎子接過只有青椒絲的盒飯,居然就在原地津津有味吃起來。那老闆似乎和黑瞎子有點交情,繼續扯皮道:&ldo;我們這種人,幸虧只需要養活自己。你不知道,還有個和我一同出來的,聽說離了婚還得一個人養兒子,慘不慘啊。&rdo;
&ldo;拖油瓶。&rdo;黑瞎子呼嚕吃完,漫不經心地評價道。
我沒心思去介入這種無聊的話題,直接對黑瞎子道:&ldo;借一步說話。&rdo;
那老闆聽到我用這種口吻和黑瞎子說話,情緒明顯一震。這才把我認真從頭到尾打量一遍,又瞧了瞧一旁沉默寡言的悶油瓶,竟笑了起來,對黑瞎子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