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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就算拼命回想,也想不起她的臉龐來。
終於皆大歡喜,她永遠不會再回來了,而自己也似乎心安理得了。
只是還有些睡得不好罷了。
她相信,往後日子久了,也總會習慣的。
但在這個雪夜,她卻意外地又夢見了她。
夢見她用修長的手指穿過自己的發,絲絲縷縷,透著溫涼。
這樣的涼令她一陣激靈,可偏偏醒來時,這個夢又變得有些模糊,所有細節都已遺落。
只留下了無盡的悵然。
她披衣起榻,赤腳踩在冰冷的地磚上。
有錐心刺骨的寒順著足底蔓延至心底。她本以為不管怎樣的疼痛,都會被漸漸淡忘的。
可今晚是怎麼了?
是因為那驚鴻一瞥嗎?
可她分明什麼都沒看清啊。
城牆上下,如此混亂,如同大難臨頭,人們的喧譁如此震耳欲聾。
可為何她只是瞟了一眼那個擄走歸兒的身影,便會做起這樣的怪夢。
似有冰冷的淚水蜿蜒而下,她伸手摸了摸,覺得更加詫異。
&ldo;我這是。。怎麼了?&rdo;她怔怔地盯著指尖上的淚。
&ldo;娘娘,您這樣會著涼的。。&rdo;
文蓮秉燭急急走來,看到她臉上的濕痕時,明顯的一怔,但什麼都沒多說,默默蹲下身子為她穿上鞋,又尋了一件披風緊緊裹住了她。
&ldo;本宮只是擔心歸兒。。。已經整整兩天了。。。還沒人找到這孩子。&rdo;她別過臉,低低地道,&ldo;真是個命苦的孩子。&rdo;
文蓮沉默地點了點頭,只覺得從她的口中說旁人命苦,聽起來格外心酸。
&ldo;本宮睡不著了,陪我走走罷。&rdo;
夜風掠過,夜風如水。
文蓮撐傘徐行,默默跟在她的身後。
不知不覺走到太掖池邊,忽見池面上閃爍著點點柔光。
她走近一瞧,原來是有兩名小宮女正往池內放一盞盞河燈。
&ldo;奴婢見過太后娘娘。&rdo;兩名小宮女朝她急急地行禮。
她沒有出聲,只是失神地望著池中那一點點微弱的火光。
她竟忘了,宮中的女子可在上元節前後,往太掖池中放燈以寄對人間的思念和心願。
這是那人在位期間才準許的。
可惜她明白,無論那願望有多麼懇切,它們最終的歸宿也只是水底的淤泥。
但即使如此。。。
她徑直走到兩名小宮女身前,彎腰拾起一盞忽明忽暗的河燈。
素腕一推,送入河中。
漫漫風雪中,河燈似白曇花般在盛開的一瞬就凋落了,了無痕跡。
但她還是虔誠地雙手合十,喃喃念道,&ldo;願天下太平。&rdo;
涼涼夜色擁抱住她單薄的身子。
在這一刻,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孤獨。
十幾年前,她曾經同那個人,做過一樣的事。
只是那時候放燈河上的思念,單純真摯的令人感動。
如今想來,竟恍若一夢。
如今在這片堅壁清野的孤獨中,她,大燕的皇太后。
除了為這慕容家的天下祈願,已別無他求。
30身受困
深夜,長陽殿,極冷清。
瑞親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歹人擄走,至今已經下落不明整整三天了。
儘管當朝冷太后將在明日親自前往連雲寺祈福,將拯救瑞王的最後一絲希望寄予神明身上。但素來炎涼的宮人們已認定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