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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玉佑樘來了,也不急,連手中瓷杯都未擱下,好整以暇等著。
玉佑樘先前在寺中曾看過他的畫像,今日見了本人,似乎更為英俊些?
也是,有些人天生不上相。
這麼想著,玉佑樘上前一步,跪身,行君臣之禮。
&ldo;佑樘不必行此大禮了,快起來!&rdo;皇帝直了身子,似乎要將自己的大兒子看得更清楚些,他指指同自己隔了一方小案的座椅:&ldo;幾年未見,來,坐朕身邊來,讓朕來多看看。&rdo;
玉佑樘聞言,走過去坐下。
這大概是離當今天子的最近距離了,玉佑樘手心有些汗意,垂頭盯著案面,不大敢去看對麵人。
他目光在桌案上逡巡,在觸及到某些物件的時候,不禁一怔。
筆墨紙硯。
皇上果然心細。
不等玉佑樘再想,便聽到對麵人講話,語氣聽上去頗為無奈:&ldo;八年未見,看來佑樘同朕生疏了不少啊。&rdo;
這話落在玉佑樘耳裡,如平地驚雷,叫他腦中轟鳴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歸於平靜,他想起那句話‐‐
他是皇帝,但也是你的父皇。
不知皇上這句話是試探之意,還是無心之言。
不過,不管如何,還是要用個法子來找回昔日那大皇子無限受寵的存在感才好。
思及此,玉佑樘唇畔揚起,他噙著笑,提起案上的小毫,疾疾書寫道:
當日離宮之前,父皇都喚兒臣樘兒,現今改了稱呼,喚做佑樘。兒臣還以為,離宮時日太長太久,是父皇同兒臣疏遠了。
他寫字的時候,皇帝並沒有來看,待他將筆擱回去的時候,身邊一個公公,才趕緊將那紙懸空拿起,展示給皇帝。
玉佑樘瞥了眼皇帝的衣袖,好像除了喝茶,這廝至始至終都把手都縮在袖中,忍不住黑線了一把。
‐‐到底是有多懶,不到一尺的距離,一張紙都不願伸手拿一下。
皇帝閱覽那句話的時候,玉佑樘又快速打量了他一番。
這皇帝,明明已過半百,髮鬢鬍鬚卻未見一絲花白,面孔看上去也很年輕。因為扮演的是出生時因眼睛而備受寵愛的大皇子,玉佑樘又特別研究了下皇帝的眼睛,確實一樣,漆黑細長。
待他收回目光的時候,皇帝也恰巧看完了,這個保養得極好的老年人回過頭看他,慡朗笑道:
&ldo;哈哈哈,皇兒說的是,看來還是朕之過了。&rdo;
玉佑樘直視他,端上那副典型的笑容。
他眼形細長,眼尾卻又不似平常丹鳳一般吊得那麼高,所以笑得時候會略略垂下。而他瞳子部分天生比眼白多,一笑,眼白更是匿去一分,整個眼裡晶亮烏沉,宛若盛了一空銀星。外加形態又是月牙彎彎,顯得分外天真可人。
這笑果然經典好用,原先還在呵呵樂的皇帝一下愣了神,有些難掩的複雜情緒湧上眼底,百轉千回,但終究只是騰出一隻縮在袖中的手,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不甚唏噓道:
&ldo;朕的好樘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rdo;
……
從奉天殿出來,玉佑樘無法確定自己有沒有攻略皇上,畢竟聖心難測。
但他此番回去,卻接到了三項任務:
第一,跟謝太傅學從政。
第二,跟宋嬤嬤學禮儀。
第三,一月後,黃道吉日,冊立太子大典。
嘆氣,這太子果然不好當。
=……=
從皇帝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