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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毋大人所言不錯，此顧子敬正是彼顧子敬。不過他只是一個內務閒職官員，安排做我副手只為提醒在下此行在細節上不要失去禮儀。卻不知毋大人又是從何處知道他的?&rdo;思量一番後的蕭儼及時反問一句抓住先機。

毋昭裔眉頭微皺，因為蕭儼這個問題真的不好回答。不管是從顧子敬內務參事的角度去解釋，還是從他在瀖洲頂戶部監行使促成提稅的角度去解釋，都有欲蓋彌彰之嫌。會讓對方覺得蜀國朝廷正密切關注著南唐朝廷的細節情況，甚至會讓對方誤會刺殺顧子敬之事是蜀國官家謀劃。

話說到這裡，蜀國朝堂上的眾多官員都已經覺出，這個蕭儼不是善與之輩。他雖然外表看著唯唯諾諾、有問必答，但是每句話都是沉穩中帶著反擊。雖不像大周使臣那樣囂張，卻是步步為營，毫不退讓。

&ldo;內務官員卻行外使之務，恐怕不只是督促禮儀那麼簡單吧。而且蕭大人和顧大人到我蜀都之後，交際、訪查繁忙，拜會之人也有許多是內臣、偏務，卻不知道兩位大人又是如何知道這些人的?&rdo;毋昭裔從容以對。這是一種外交手段，當遇到不便回答的問題時，那就直接跳過，反以問題讓對方疲於應付。

終於問到在成都這幾天的情況了，不過此時蕭儼已經想好措詞，不慌不忙從容應對：&ldo;出使之務，官家有三事，敬蜀皇之尊，傳我皇善意，交兩國盟好。趁出使之便，私下也三事，訪故親好友，品風土人情，遊大好山水。此常情慣例各位大人都應該知道，有出使經歷的更有親身體會。我南唐使隊到達蜀國後的所為所行都是符合此慣例常情的，卻遭遇兩位大人的繁細盤問。而與我同住一驛的大周使臣卻完全違背慣例，深居不出，卻不知幾位大人可曾詳析其動機原委?&rdo;蕭儼不但將話說得和球一樣圓，在最後還順勢將球踢了回來，同時把將大周使節也一起掛帶上，這就彷彿連續給毋昭裔砸去了三重波浪。

&ldo;呵呵，各國各習，別人深居不出自有他的道理，你我似乎都無資格追其究竟吧。&rdo;毋昭裔斷然回道。

&ldo;各國各習不錯，但對於不同國家的使臣採取不同的態度就不對了。賢者無厚薄，正者無左右。請問毋大人，前兩日周國使臣在此朝堂上，是否也和在下一樣遭遇如此質問?&rdo;

&ldo;周國使臣入蜀境後便遭遇不明人物刺殺，意圖似乎是要阻止他們見到蜀皇。事情發生在我蜀國境內，所以我們是想調查清楚，何人該對此事負責，給周國使臣一個交代。&rdo;趙崇柞沉聲說道，又將矛盾轉在了南唐和大周之間。

&ldo;趙大人果然是盡職之人，轄下之事絕不苟以形式，在下佩服佩服。正好，與我同來的顧子敬大人在瀖洲遭遇刺殺，刺客所遺物件顯示其與蜀國也是有關的。趙大人是否能順便也將此事查和究竟，也給我們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rdo;蕭儼根本不隨著趙崇柞改轉方向，而是直盯住蜀國不放。

就在兩邊言語交加針鋒相對之時，突然外面有傳報太監高喊：&ldo;南唐有信使求見，吾皇允見否?&rdo;

孟昶任由蕭儼與毋昭裔、趙崇柞一番舌戰，是因為心中有事、思緒旁走。突然聽外面傳報有南唐信使求見，一下醒悟過來。

他先是趕緊側身對身邊大太監悄聲說句：&ldo;帶信使至御書房候見。&rdo;然後站起身來，朝下面眾大臣說道：&ldo;今日與唐使蕭大人一見甚是歡愉，得知唐皇元宗不吝盛情與我交好，是我蜀國大幸。本該親自與蕭大人把酒言歡再議長久利益，只是朕身有不適，不能勉力。就委託毋大人替我了，宴設鶴翔殿，你們一定要將蕭大人招待好。&rdo;說完之後，揮袖示意退朝，然後轉身便往殿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