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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奇道:“田兄……你這怎麼弄得一身傷,還斷了條腿?”說著將酒罈拍開泥封,遞了過去。
田伯光猛灌一口,咕咚嚥下,才嘆息道:“一言難盡啊!
走得夜路多了,終於碰見鬼了……
田某人一直仗著快刀欺負人,這次卻給人用快刀砍了滿身傷,還斬了一條腿……慘啊!”
令狐沖只聽說田伯光去燒黃極宮,被抓了關在地牢,卻還不知道是誰出的手,不由問道:“誰的快刀竟比田兄的飛沙走石刀法還快?”
這次輪到田伯光一奇,反問道:“你不知道?
黃極宮裡的兩個黑袍道士,一人使關外砍刀,一人使蒙古彎刀,刀法奇快,招數詭異,而且內勁陰毒,不像正派內功……
最可恨的是,他倆還在刀上抹了劇毒!
狠追了百十里地,我一路打一路逃,還是差點被凌遲切片兒了!”
令狐沖難以置信,“不會吧……我在全真教二十年,可從沒見過快刀高手啊!”
田伯光看他表情不似作偽,便意味深長的道:“看來全真教的水很深吶……來來來,咱們喝酒!”
令狐沖心裡苦悶,根本不在意田伯光說什麼,只附和道:“哦……喝酒!”
第二天一早,封不平準備再給令狐沖運氣療傷,卻找不到人,便命弟子去尋。
好一會兒,弟子才稟報,“令狐師兄昨晚去了地牢,與田伯光喝得酩酊大醉,二人一齊酣睡,至今未醒!”
封不平氣得臉色一變,就要痛罵出口,到了嘴邊卻又驀然化作一聲嘆息,“衝兒,你如此不知自愛,又教我如何……哎!”
重傷之身,該當戒驕戒躁,修心養氣,更忌飲酒、受寒,令狐沖不僅不知剋制,還偏偏去跟田伯光攪在一起!
封不平失望之餘,亦覺得令狐沖如此浮躁心性,怕是連紫霞神功入門都難,療傷更不必提。
兩月時間一晃而過,華山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漫天白羽紛紛揚揚,山風呼嘯不休,冰寒刺骨。
一些內功淺薄的弟子,實在耐不住寒氣,只得穿上厚厚棉衣。
傍晚,渾身包得跟粽子似的令狐沖,帶著一套嶄新棉被,踉踉蹌蹌的來到地牢。
“嘶嘶……”
一進地牢,就聽到田伯光使勁捶打著斷腿,忍不住的**出聲。
令狐沖知曉,似這種嚴重外傷,若是救治的不及時,多半會留下最惱人的後遺症——每逢颳風下雨,天寒地凍,癒合的傷口處就如千刀萬剮般疼痛。
“田兄……你出不了地牢,用不著棉衣,我就只給你帶了兩床……呃,棉被……咳咳咳!”
一句話勉強說完,令狐沖就咳得撕心裂肺,好一會兒才止住。
田伯光關切道:“令狐兄……我內功還過得去,倒也不懼寒暑,你又何須勞累?”
令狐沖自怨自艾的一嘆,方才道:“這些日子,我與田兄無話不說,早已有若知己……
田兄你不知還要在這地牢待多久,可眼看我就快不行了,若是我不給你送些東西,恐怕今後沒人會送……”
田伯光道:“貴教嶽教主內功驚天動地,舉世無雙,難道他也治不好你的傷?”
令狐沖苦笑道:“我也是這兩日才知道……教主他早就離開華山,至今未歸!”
田伯光嘆道:“令狐兄當真時運不濟……”
兩人絮絮叨叨,聊了許久,愈發覺得脾性相投。
離開時,令狐沖特意掃了一眼田伯光的斷腿,目光閃爍。
午夜時分,鵝毛飛雪越來越大,視線盡是白茫茫,伸手難見五指。寒氣倍加逼人,幾可滴水成冰。
令狐沖抱著一大壇酒,踉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