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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的話於少安是一劑定心丸,少安的這一段話於她娘而言,又何嘗不是?
&ldo;好,娘答應你。只要你不勉強自己就好。&rdo;
此次豬圈會話,母女兩人雙雙都安下了心,決定不去想那許多,照常過日子,往後的事,順其自然即可。
隔了兩日,轉眼便到了新村長上任的正日子。
卯初,破曉時分,天色灰濛濛亮,袁家大院西面的養豬場,火把照明下,&ldo;嗷嗷&rdo;叫喚聲中,幾名屠戶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裝進豬籠的一隻不大不小的傢伙,抬出豬圈。
袁少安舉著火把,跟在幾人一豬後頭,去了香山腳她家專用的殺豬場地。那處坡地,幸好是泗水河途徑的下游低谷處,近水靠山離村居也有段距離,袁家的豬都在此處宰殺處理,贓物血水一併沖走,否則村裡人可不會樂意。
&ldo;嗷‐‐嗷‐‐嗷‐‐&rdo;
鉤子鉤進脖子,口子越拉越大,裝血盆子越來越滿,大傢伙在絕望的掙扎叫喚中,漸漸失去力氣,最終沒了聲息。
&ldo;好啦好啦,累死老子了!&rdo;
&ldo;對呀,袁家的豬真是餵得好,勁兒真大!&rdo;
&ldo;就是……&rdo;
豬已宰殺,屠戶們歇了口氣,不遠處少安背對他們蹲著,往燒水的大鍋灶臺下添了根柴,順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睡意朦朧。
&ldo;唉!困死了!&rdo;
雖然平時殺豬還有比這更早的,可今次畢竟不是平時,不是賣給屠戶大叔們,相反,要給大叔們殺豬的工錢,而且按她爹的意思,還要給耿家便宜算……
呵呵,真是不得勁兒!
不過,今兒午時便是宗祠祭祖正式交接的時辰,這會兒宰了豬送去,耿家那頭便要開始忙活燒起來,再加上其餘一幹事物準備,他們耿家人怕是比她起得還早罷!
如此想著,少安心裡也就平衡了些。
&ldo;袁小哥,一會兒你一塊兒去耿家不?&rdo;楊屠戶抓著頸上的巾子抹一把汗,問少安。
&ldo;去的,一會兒還是麻煩大叔們抬過去哈!&rdo;
&ldo;不麻煩,不用剁不用切的,也沒多大隻,宰得輕鬆。&rdo;
&ldo;呵呵,好。&rdo;
少安站在一旁陪著幾名屠戶寒暄,看著他們清理下水,進展十分順利,小半個時辰便已收拾利索,架了豬上扁擔,由兩人抬了,另一人把豬下水與盛豬紅的盆子裝進兩個籃子,挑著走,袁少安則收拾收拾豬籠與鐵鍋,領頭走在他們跟前,往村頭耿家而去……
鳳凰村村長換屆乃是整條村的大事,多久沒出過這般隆重的日子了,今日可以說是全村大騷動。然而眼下天還未大亮,騷動起來的,也只得耿家自家人。
時間已到了卯時中,日頭漸出,天已漸亮,少安的豬送去時,耿家院子前,耿大娘領著耿二孃與秋月秋芳在忙活,秋月與秋芳在擇菜,大娘二孃在殺雞殺鴨,幾個女人各自搬了把小凳子在榕樹跟前坐成一排,一大清早的頗有些獨特的觀感。
&ldo;耿大娘!豬殺好給您家送來了!&rdo;
少安遠遠喊了一聲,那幾人老早便看見了她,起身迎上來,讓進院子去。
&ldo;好好,快進去,辛苦了!&rdo;
耿家確實已經忙碌了起來,廚房中,耿秋堂在燒火,院中,張順德在井邊打水,耿老大與耿老二兩父子則忙著搭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