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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註著&ldo;?&rdo;的那一行上工工整整地寫著：&ldo;12:25(時間)174號卡車林中民進廠&rdo;。沒想到老黃的字還不錯，至少比廠裡的許多職工的字要像樣得多了。

老黃搓著下巴盯著那個問號直發愣。

&ldo;是車號不對，或者司機的名字搞不清楚嗎?&rdo;楊建平因為沒有發現有價值的資訊而顯得有點不耐。

老黃翻了他一個白眼。&ldo;廠裡的每個司機我都認得，他們開哪輛車我也一清二楚。這個問號不是那個意思。不過你這麼胡亂吵吵，卻讓我想起來那天晚上發生的一件怪事……&rdo;

楊建平一聽，立刻來勁了。&ldo;什麼怪事?您老快說!&rdo;

老黃摸了摸他的斷臂。&ldo;那些天連續下雨，我這胳膊疼得不行。發生兇殺案那天天氣倒是晴了，可胳膊還是疼，濕氣重啊。那天晚上這最後一輛貨車到廠的時候，我正用艾草灸烤這條斷臂。那時已過了十二點了，大門、小門都上鎖了。林師傅連連按喇叭，我趕緊給他開大門。開門後我們扯了幾句，他就把車開走了。這時我聽到了腳踏車的聲音，聽聲音就在大門口附近。我跑出大門後，確實看到前面馬路上有一輛腳踏車，不過距離我這個大門有相當一段距離，不好說就一定是從我這兒出去的，我只好算了……&rdo;

&ldo;算了?怎麼能算了呢?&rdo;情急之下，楊建平對老黃大聲吼道。

&ldo;你急什麼嘛?把話聽完再批評也來得及嘛!&rdo;老黃教訓道。&ldo;過後我一直尋思，老覺得放心不下，就前前後後、來來回回回憶開門那當兒，有沒有看見大門附近有什麼人。感覺在大門開啟後，好像從眼角處瞄到什麼東西一閃。我越尋思越覺得不踏實，就在那兒打了個&l;?&r;，大概是想日後如果發現什麼的話，也好聯想聯想。你說是吧?&rdo;

楊建平激動地握住老黃僅存的那隻手，連連搖著。&ldo;當然是的，當然是的!&rdo;見老黃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趕緊鬆開手。&ldo;你能肯定確實在那個時候看見了什麼嗎?&rdo;

&ldo;你先告訴我，你打聽的這事兒到底跟什麼有關?&rdo;

&ldo;我就是想知道那晚有沒有人從你這兒過。小魏那晚不是跟人比武后，被專案組當嫌犯給抓走了嗎?他說他走出清鋼公園時，有個人跟他擦肩而過，還跟他打了個招呼。我想，要真有這麼個人的話，那他一定是奔你這個大門來的。&rdo;

老黃點了點頭。&ldo;很可能真有這麼個人。那晚我一宿沒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起身到大門口附近去檢視。我看到在大門右邊靠牆跟的泥地上有腳踏車輪胎印和鞋印，雖然很模糊，但還是能分辨得出來……&rdo;

&ldo;可當時你怎麼沒報告啊?&rdo;楊建平言語中頗有責怪的意思。

&ldo;小夥子啊，你倒說說我該怎麼報告?我確實沒有看見有人騎車從我這兒過，就連人影都沒看到，只能說是一種感覺。至於說地上的輪胎印什麼的，人家會說可能是以前的什麼時候留下的。人家說不定會認為我是個疑神疑鬼的傻老頭，是在添亂。就拿小魏的那事兒來說吧，你當時不是也沒相信他嗎?你要是信了，哪會隔了這麼長時間才來問我呢?我想，他八成也沒跟專案組說，對吧?&rdo;

楊建平沒想到讓老黃給搶白了一通。不過他說的句句在理，倒讓自己無話可說了。他嘻嘻一笑道：&ldo;你老人家說的是!嗨，這事兒要不是咱們兩私下一核對，沒準還真弄不白是什麼跟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