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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如今說話坦率多了。木都兒希望娘娘對心中重要的人,說話都能如此坦誠。耳裡不再誤解他人之意,說話得見真心,便不會再有誤會。」木都兒最後一次行禮宮規,臨走前又回頭道:「娘娘之於木都兒,是特別的人。木都兒永遠會記得壽康宮,記得如今我看見的女子。」
聽聞此語宛琇忍不住起身,走到跟前。「所以妳就這樣走了?連些東西也不留下?」
見宛琇目光落向腰際的香囊,木都兒突然牽起宛琇的手,引導對方望向自己眸中。「妳當初需要香囊,是為了找個依靠,如今這顆心已被治癒。比起虛幻的香氣,在身邊見得到觸得到的人,才是娘娘妳應該要珍惜的。」
「可是我……」
「娘娘,不如相忘於江湖。」
木都兒抽出手,決然告別。宛琇望著木都兒的身影,視線逐漸成了乾涸的水源,宛琇只能撫著心口,一聲嘆息響徹在空蕩蕩的壽康宮中。
當木都兒走出宮門,回首再望向包覆一切榮華富貴的紅牆,耳邊彷佛有著嘆息,她仍是選擇轉身。
「二孃,我們走了。」
紅牆之內亦有冷森可怖處,多日以來如玥如喪心魂,將永壽宮生生地整成了遊魂之所。
繡鞋聲響起,宛琇走進室內,見如玥蜷曲於床畔一角,她亦坐在床沿,拿起手絹幫姐姐擦拭臉龐。「姐姐,我是宛琇,妳聽見我說話嗎?宛琇現在已想時刻陪在妳身邊。」
「謊言,這一定是謊言……」如玥忽地冷笑起來,接著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宛琇怎有可能喜歡我,湘菱又怎麼可能會原諒我……」
「木都兒已經帶著湘菱離開,她們過得很幸福,臨走前還來向我辭行。」宛琇已決定不再說謊,卻不忍見姐姐如此傷痛。輕嘆一聲,宛琇在如玥耳邊字字輕訴:「宛琇喜歡的一直是姐姐,從十六歲那年,就一直喜歡著,姐姐還記得進宮前後的那段往事嗎……」
「……只要姐姐走出惡夢,只要姐姐能再看著宛琇,宛琇不會再讓姐姐難過了。」
聽聞哭聲,如玥回過頭望向宛琇,那麼溫柔的宛琇倚在她懷中,那是多少年來想夢見的場景?一滴眼淚從如玥眸中落下,就算心早是千瘡百孔,但它依然會為著宛琇而跳動。
為情而死,又因情而生,縱然是已到煉獄,她仍放不下這個妹妹。如玥神情恍恍,一聲綿長低吟──
「宛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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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怎麼說出如此故事?」
壽康宮內,淳太妃一杯茶端在手上早已發涼,少見喜怒的臉龐露出深深疑惑。
對座如妃倒是一笑,說道:「後宮來日方長,姐姐也只是講個故事打發時光。但須謹記情感由來變化無端,唯有姐妹之情方得綿長。」
「只是這故事裡,姐姐把自己形容得……」宛琇想找出適當詞語,卻又不知該怎麼說才不會傷人。
正僵持間,如妃自行開口:「妹妹是想說姐姐把自己形容得佛口蛇心嗎?還是怨姐姐把妹妹說得如此任性?」
「妹妹不是這個意思,也無責怪之意。」
「我知妹妹稟性良厚,才得先帝冊封一淳字。」如玥雖是如此說著,倒也不見任何開心之情。
「姐姐莫說笑,妹妹聽聞這故事結局有些感傷。」好不容易宛琇喝上了茶,放下杯盞後又問道:「只是世間,真有這種情感?」
聽到此句,如玥卻笑了。「宛琇所指的是何種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