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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女人沉默了,等到燈口,她說:&ldo;雨涼都走那麼多年了,再看何必。&rdo;
&ldo;我這麼多年都沒驚擾過,她最好是把我忘了。&rdo;
女人嘆口氣,說:&ldo;她估計是把我也忘了。&rdo;關雨桐邀請冬箐去她家裡做客,但她丈夫在大學教書,兒子又去上學了。冬箐不忍打擾她短暫的私人時間,完成了簡短的下午茶後急著回酒店倒時差。
到了深夜,冬箐依舊輾轉難眠。她乾脆坐在桌邊,開燈,將一路的見聞,和腦海中爭執不休的想法寫下來。什麼時候日上三竿,她再睡過去,又是晨昏顛倒的一天。不同於商業氣氛濃重的大城市,她更喜歡學院氣氛濃厚的風景小城,像英國的巴斯。剛從一座浮世繪逃離,她迫不及待想跳進聖池中來個全身的蕩滌。
國內的生活如何呢?
見過了臨別的一面,她會不會傷心?還是慶幸她多年的陰騭遠走高飛了?
冬箐拿著筆,線上條紙上描繪她的臉,曾經專屬她的小愛人,這麼多年深深淺淺的傷害,最後的離別,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卻亦是痛徹心扉。
多年下來,她只知道自己是個功利的人,不然也不會選擇和最愛的人的哥哥聯姻。抉擇的瞬間,她有想過小愛人的感受嗎?
當時她恐怕只想和她斷個乾淨,然後理所應當地和同為功利商人的冼澄海結婚。他們是兩個深愛她的成年人,也是傷她至深的人。冬箐機械地畫完了,這個動作發生地自然而然,像她從來沒離開過那樣。
可惜第三天她回酒店,那張看似殘損的紙張,已經和昨日房間的凌亂,一起消失殆盡了。
enjoyyour trip(享受你的旅途),床上只擺著這張卡紙。
不去想,也不要想,冬箐閉上眼睛,該來的懲罰,最後的聖敕,她一併、毫無保留地接受。
幾個忙於事業的好友意想不到地湊齊了,大家紛紛說要給緊促的人生一個break ti,他們像年輕人一樣,在紐約匯合,十餘小時的公路旅行,行駛於一望無際的洲際公路,小睡片刻,再睜眼,依舊是滿眼的蕭索絕望。
老同學問她十多年後故地有別於故里的感想,她說:&ldo;聚群到幽閉,一夜之間。&rdo;
太不一樣了,在西部隨時會死去,糟糕的是,可能還會被風塵掩埋。
星空浩繁,但也奇詭。十年後變的到底是環境,還是心境?
國內時間正是紅日當頭,城內的空氣又開始乾澀了,不,應該說是從未濕潤過。
蔣言靈更是忙得連軸轉,校招實習的去留還得由她定奪,來了一位不力的副主編,竟然連主編也開始忙了。
時而嗜睡,又時而失眠,冷靜片刻都能聽到耳鳴的聲音,最氣人的是還能看到冼澄海當甩手掌櫃&ldo;招搖過市&rdo;的模樣(雖然很少),這股氣,能把她離體的魂魄給拉回來。
&ldo;我有點想魔頭了。&rdo;她聽到廣告的同事說。
雖然不願承認,但這確實是大部分人的心聲。蔣言靈能清晰地憶起冬箐離開的那個下午,她徒留給自己的一個背影,綁著絲巾,閒適得如同不曾來過,像《魔法保姆麥克菲》,她手中就差一把會飛的傘了!
她一定是看到了自己去煙攤買煙,像個頹廢少女一樣叼著回來,然後人生最傻氣的畫面定格在她最不想讓她知道的人視網膜裡!冬箐不可能不知道,她在笑,她轉身的上一刻,笑得很透徹!
可她就這麼走了!蔣言靈不堪示弱,她也轉身,匆忙去佈置自己的小家。
一個被油漆荼毒地破爛的小居室,她深吸一口氣,從未如此愛過刺鼻又嗆喉的現實氣味。
一日下來,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