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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rdo;
鴛鴦依著吩咐去準備了。
靳花初坐上輪椅,一個人把著木輪慢慢挪向小徑遠方。
鴛鴦在原地,揣著小手,看著靳花初孤零零的背影輕輕嘆了嘆氣。
正是要過年的空當,碰上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候。廣袤的洞舫湖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隱約可見冰下細細幾抹錦鯉的紅影,湖邊只有幾棵高大的松樹還頂著雪透出點青,松針落在湖面上,被結結實實地凍進了冰層。
一個披著厚重絳紅毛斗篷的人影站在冰面上,她像是正在和什麼人據理力爭些事情,但這角度看過去,在這湖上可再找不出第二個人。
靳花初有點怕這個冰面,她總覺得不太安全,心裡有那麼些障礙。但斟酌片刻後,她還是控著輪椅晃晃悠悠地下了湖,木輪壓過冰層,發出咯咯吱吱的細小聲音。
屠酒兒突然蹲了下去,抱住膝蓋開始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
一隻不起眼的畫眉鳥從她肩頭飛起,撲稜著飛遠了。
靳花初慢慢行到了屠酒兒身邊。她沒有開口叫她,也沒有問什麼,只是抬頭看了看開始落雪的天空,撐起身邊攜帶的那把紙傘,向屠酒兒傾斜過去。
傘面不寬,卻將屠酒兒整個人都十分妥善地罩了個嚴嚴實實。而靳花初維持著微微彎腰撐傘的姿勢,挽滿宮釵的髮髻上落了一層絨絨的雪花。
屠酒兒哭了很久。
誰都記不清她到底哭了多久。
只記得後來天都要黑了。
直到靳花初實在忍耐不住身體的不適輕輕地捂著嘴咳嗽了一聲。
屠酒兒終於從自己的世界清醒過來,覺察出了有人在身邊,趕忙站了起來。
層層疊疊的華貴貂皮毛領子中,承托出那一張雪白瑩潤的小巧臉龐,水汲汲的桃花眼下,可憐兮兮地滲了小片被霜寒凍出的紅血絲。她的眸中還殘存著些許氣急時湧上的淚花,看見身邊撐傘的人是靳花初後,慌亂地抬起袖子亂七八糟抹了一通。
&ldo;三三,怎麼了?&rdo;靳花初把聲音斂得極其溫柔,彷彿怕話說得稍稍重一點,就會惹得面前這個可人兒開始痛哭流涕似的。
屠酒兒不顧自己那張沒收拾乾淨的淚臉,便彎下腰捉起靳花初的手,幫她輕輕呵氣捂熱。
&ldo;花初,天這麼冷,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萬一冰面碎了,你掉下去,這天寒地凍的泡一泡,命還要不要了?&rdo;
靳花初抬起手,輕輕摸上屠酒兒的側臉,&ldo;我聽說你發脾氣了。&rdo;
&ldo;其實也沒什麼大事,&rdo;屠酒兒眼中還有殘淚,就掩飾性地笑了笑,&ldo;無非就是家裡那些雞毛蒜皮的是非罷了。&rdo;
&ldo;家裡出什麼事了,哪位親人病了還是……&rdo;
&ldo;花初,沒有,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是爹孃給我捎了信,話說得重了,我覺得委屈。&rdo;屠酒兒垂下眼,&ldo;……他們說,我不該再留在宮裡,不該再摻和你們凡……你們皇家的這些事,說我白眼狼,敗壞家門名聲,後悔生了我,還說去哪都不可以在這兒,皇宮這地方的人最是狼心狗肺,根本不可能有人真心待我……&rdo;
&ldo;我真心待你,&rdo;靳花初打斷了屠酒兒的話,&ldo;三三,我真心待你。&rdo;
說實話,按照屠酒兒平日慣愛撒謊的前科,她剛剛說的未必是實話,沒準只是信口拿來搪塞自己的謊言而已。但靳花初仍心甘情願地跳進了這個圈套,無條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