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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補習班回來的小學生來這裡停放腳踏車,他以疑惑的目光盯著我們。宮阪於是邀請我:那我們散散步吧!我拎著書包朝車站相反的方向走去,宮阪稍後半步跟在我後面。我們進了公寓後面的一個小公園。雨停後的公園地上還積著一個個大大的水窪。
我回過頭去對宮阪說道:
&ldo;宮阪先生,在我說之前,你先說說你自己的事吧。&rdo;
&ldo;好啊,想聽什麼?&rdo;
&ldo;你的左手是怎麼回事?&rdo;
一陣涼風颳來,掀起了宮阪的衣角,他用右手壓了壓。
&ldo;好吧。但是聽了後可別吃驚哦。在我五歲時,母親把我的手從手肘處砍了下來。母親沉溺於新興宗教裡,聽說她認為我的左手上有魔鬼附體,就瘋狂地用劈刀把它砍了下來。幸好在鄰居家的祖父聽到我的慘叫後趕了過來,立刻把我送往醫院,我才得救,我差一點因失血過多而死。&rdo;
&ldo;要說這件事是痛苦的,我看倒未必。為什麼呢?因為對我而言,左手的欠缺是我創造故事的出發點。我總覺得你也在編織什麼故事,對吧?遭遇到這樣一件道不明、理不清事件的孩子,總會尋找什麼來彌補精神上的缺損,慰藉心靈的創傷,而由此開始新的人生。所以,我想說欠缺是偉大的。如果不是這樣,是不可能生存下來長大成人的。你比起你的年齡來顯得更成熟,也不向任何人傾吐什麼。我倒是在想,你一定會在什麼時候說出真相的,不,不,一定是把它們變成文字。我一直這麼期待著。&rdo;
&ldo;知道了真相又怎麼樣呢?&rdo;
宮阪指著沙地旁的單槓,說:
&ldo;所謂真相是最難的事吧。我不會弔單槓,醫生還勸我說平衡不好最好也不要去玩滑板,我就是這樣長大的。於是我就張開我想像的翅膀:幻影般的單槓,夢中的鞦韆、滑板。當然,幻想中的這一切,與現實是有一定距離的。有一丁點兒吧,假如你認為你已經說出了真相,那麼我又會在你的幻想與真相的溝壑間展開我的想像,這樣一來,我就會無限地膨脹我的想像。所以為了我的想像,我想知道真相。&rdo;
宮阪也是個&ldo;性情中人&rdo;啊!我繞過水窪,把書包放在地上,伸手握住被雨淋濕的單槓,一股鐵鏽味傳了過來。
&ldo;那樣做很愉快嗎?&rdo;
宮阪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ldo;當然啦!人要是被剝奪了想像力,會變成什麼樣子呢?特別是像我這樣,已經讓自己的想像變得十分發達了的人。&rdo;
&ldo;我曾經對健治說&l;你去死吧&r;。你真的把這話轉告給他了?&rdo;
&ldo;轉告了,可是我向你撒了謊。當我把你的那句&l;你去死吧&r;告訴安倍川時,他似乎很高興,說:那我去死。但是後來呀,你又跟他說要他活著,償還罪債,他聽了很驚愕。這是為什麼呢?&rdo;
這次該輪到我驚愕了,健治竟然更喜歡我對他說&ldo;去死吧&rdo;。見宮阪在窺視我的反應,我昂然地抬起頭來。
&ldo;那,該我說了。我認為健治誘拐到還是小孩子的我之後,去向谷田部匯報過捕獲了一個新的獵物,但是,谷田部知道了是誘拐後便追問健治,並對他發怒。說這是重大犯罪,與自己無關,逼著健治把小孩送回去。可是健治不再聽谷田部的話了。&rdo;
這時,我很快地發現宮阪的眼裡閃著好奇的光芒。
&ldo;你是說安倍川要脫離谷田部自立?&rdo;
&ldo;是的。健治在控制阿娜期間,對谷田部的態度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