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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警把媽媽帶進審訊室，我們看著對方的眼睛，但很快就把視線移開，她在我對面坐下來。她穿著一套灰色鬆垮垮的囚服，挽著袖子，這衣服襯得她的面板灰沉沉的。這是多年以來，我第一次看到媽媽沒有化妝的臉。她兩邊的嘴角都耷拉著，沒有了粉紅色的唇彩，她的嘴唇也顯得格外蒼白，倒是和面板的顏色很配。

我的心怦怦直跳，腦子裡翻江倒海地想，該說點兒什麼呢?呃，媽媽，為什麼要綁架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聽到她的答案。

我還沒開口問任何問題，她就說話了：&ldo;瓦爾說了什麼了?&rdo;

我有點兒意外：&ldo;她給我電話上留了個言，我還沒有……&rdo;

&ldo;你什麼都不要告訴她。&rdo;

&ldo;什麼?&rdo;

&ldo;要等我們想清楚下一步該怎麼辦了再說。&rdo;

&ldo;我們?這一次，你是自己一個人了，媽媽。我來這兒只是想聽聽你說為什麼要這麼做?&rdo;

&ldo;蓋瑞說，他什麼都告訴你了。你必須得幫我，安妮，你是我唯一的機會……&rdo;

&ldo;我為什麼要幫你?你花錢請人綁架了我，傷害我，你還……&rdo;

&ldo;不是的!我沒打算傷害你，只是……一切，出了差錯，都出了差錯，現在……&rdo;她用手抱住頭。

&ldo;現在，我這一輩子算是毀了，你也坐在監獄裡了。你真是做了件好事，媽媽。&rdo;

她抬起頭，看著整個房間：&ldo;這都錯了，安妮。我不能在這兒，我會死的。&rdo;她趴在桌子上，抓住我的手。&ldo;你去和警察談談，你可以跟他們說，你不願意追究這件事，你還可以跟他們解釋，你明白我為什麼……&rdo;

&ldo;我不明白，媽媽。&rdo;我把自己的手拿開。

&ldo;我沒有其他的選擇，你一直都不如別人。&rdo;

&ldo;所以，這些都是我的錯?&rdo;

&ldo;你也看到了瓦爾是怎麼對我的。她有多麼瞧不起我們。&rdo;

&ldo;我也看到了你是怎麼對她的，但她並沒有去綁架她的女兒，是不是?&rdo;

她眼中全是淚水：&ldo;你根本不明白，安妮。你不明白我所經歷的一切……&rdo;她說不下去了。

&ldo;這些都和德懷特有關，是不是?&rdo;

沉默。

&ldo;如果你不告訴我，那我就直接去問瓦爾小姨。&rdo;

媽媽靠在桌子上：&ldo;你不能對我這麼做，她會利用這個來……&rdo;

門開了，一個警察把頭伸進來：&ldo;這裡沒事吧?&rdo;

我說：&ldo;我們很好。&rdo;媽媽點點頭，警察把門關上了。

&ldo;你應該知道，記者這會兒可能已經去找瓦爾小姨了。&rdo;

媽媽的肩膀緊繃起來。

&ldo;記者想要知道關於你的一切，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你變成一個這樣可怕的母親。&rdo;

&ldo;我是一個很好的母親，沒有人像我這麼好。瓦爾絕對不會說起我們小時候的事情的。她可不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