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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得拉博士在博物館進進出出。喬特博士也一樣。克拉伯在薩森宅邸翻弄他的書籍。薩森太太在6月的苦熱裡發胖發汗,準備出徵到法國的別墅避暑……每個人都正常行事。每個人都像佩辛斯的藍眼睛一樣無辜。就像薩姆巡官對剛剛調查完珠寶案稍事休息的同行說的,「這大概是我碰過最難料最難纏的事。」
麥斯威爾應該還寂寞地看守著艾爾斯博士的房子。
接著電話響了。
電話進來時是7月的第一天,星期一熱騰騰的早上。
巡官已經兩天不在,出去追查最近的神秘案件。高登&iddot;羅威安詳地睡在旅館房間‐‐他很有志氣地收拾寒傖的行囊離開薩森公館,他向佩辛斯說他「從此不回頭」。白朗黛小姐依然悲慼地坐在巡官事務所的前廳,佩辛斯坐在巡官的辦公桌前,對著父親的字條皺眉頭,發信的郵戳印著愛荷華州布拉夫市議會。
白朗黛小姐的叫聲穿過敞開的門:「薩姆小姐,請你接電話好嗎?不懂他在說什麼。他聽起來好像酒醉還是什麼的。」
「喔,媽呀!」佩辛斯嘆了口氣,伸手去接電話。白朗黛小姐有時候很麻煩。「喂,」她懶懶地說,然後卻挺直身子,好像全身觸電似的。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無疑是老麥斯威爾的。可是多難過的聲音啊!又哽咽又虛弱又很慌亂‐‐他嘰嘰咕咕地說著,佩辛斯也只能猜出幾個字。「救命‐‐屋子裡‐‐真可怕‐‐薩姆巡官來‐‐」模糊不清的音節難明其義。
「麥斯威爾!」佩辛斯大叫,「怎麼了?艾爾斯博士回來了嗎?」
剎那間老人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很清楚。「沒有。快來!」接著空蕩無聲,好像什麼東西重重摔下。佩辛斯瞪著話筒,然後拼命敲鈴,沒有答覆。「麥斯威爾!」但顯然可憐的麥斯威爾聽不見她,也無法回答。
佩辛斯衝到前廳,戴上草帽。「白朗黛!替我接哈姆雷特山莊的奎西……奎西!我是佩辛斯。雷恩先生在嗎?」可是奎西幫不了忙,他說哲瑞先生在莊園的某處,到底在哪兒,他不知道。但他會儘快找到主人,把佩辛斯的話傳給他,請他趕快到艾爾斯家……佩辛斯撥了高登&iddot;羅威的新號碼。
「我的天呀!佩蒂。聽起來很嚴重。等等,我清醒一下……你打電話給警察了嗎?」
「警察?什麼警察?」
「小姐,泰裡鎮的警察!佩蒂,我的小姐,你今天早上的聰明才智短少了一些。做做好事,快找人幫助那老傢伙吧!」
「喔,高登。」佩辛斯嗚咽地說,「我真笨,對不起。我早該想到的。我會立刻通知他們。二十分鐘後來接你。」
「勇敢些,達玲!」
可是佩辛斯打電話時,泰裡鎮的警察頭子,一個叫鮑林的人恰巧不在,一位疲倦的助手好像搞不懂情況急迫,最後才答應派人去看看。
情況越急,佩辛斯的嘴唇也越無血色。「我要出去了。」
她悲慘地向白朗黛小姐宣佈,「天,真是亂七八糟!我看可憐的麥斯威爾正躺在血泊之中。再見!」
佩辛斯把跑車停在巷口前面,高登&iddot;羅威站起來,用力定睛看著路的另一頭。
「我看那是雷恩的車。」
一輛長型黑轎車急速朝他們駛來,一聲尖鳴,緊急剎車,停在他們前面,兩人都滿意地鬆口氣。這個膽大妄為的司機正是德羅米歐。後座車門開啟,雷恩高大的身影輕盈地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