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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們住進東八十西街一棟沒有電梯的樓房三樓。這不是什麼花俏公寓,但蒙妮卡把家裡漆得漂漂亮亮,有兩間臥房和一大間廚房,蒙妮卡在那廚房做出美味得難以置信的油煎無酵餅,有一臺唱機和艾薩克&iddot;史坦(譯註:著名小提琴家)的所有唱片,還有一張可以給他當辦公桌的牌桌。他承認這裡不豪華,但他並不覺得羞恥,有時他們還會招待朋友或鄰居,一同歡笑,有時他們甚至會帶孩子上昂貴的館子,表面一本正經,心裡吃吃笑不停。
但最好的時光是他和蒙妮卡完成當晚的工作,午夜後孩子睡了,他們坐在沙發上,就這麼坐在那裡,聽音量關小的維瓦第,就這麼在一起。為了這樣的時光,他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而當蒙妮卡的唇拂過他凹陷的臉頰……哦!
從第一大道公交車下來時,他正在想這樣的時光。現在甚至還不到午夜。唔,也許晚一點再說。他今晚到下城去研究一家診所的帳簿。這是個可能的新主顧,很好也很大。跟醫生們會面的時間比他預期的長,他耐心解釋稅法允許他們做什麼、不允許他們做什麼。他感覺自己令他們印象深刻。他們說他們會討論一番,一星期內給他迴音。他感覺很好,但決心跟蒙妮卡討論時不要顯得太樂觀。以免……
他轉個彎走上自己住的那條街。這裡還沒裝新街燈,遠處幽暗中他看見一個男人走來。這種時間,在這個城市,他自然保持警覺。但兩人逐漸走近,他看見對方年紀與他相當,衣著講究,大衣敞著前襟。那人輕快大步前進,左手插口袋,右臂自然晃動。
兩人走近,伯納&iddot;吉爾伯特看見對方盯著他,但帶著微笑。吉爾伯特也微笑以對。這人顯然住在附近,想表示友善。吉爾伯特決定開口說:&ldo;晚安。&rdo;
兩人距離兩步,他說:&ldo;晚‐‐&rdo;這時那人右手伸進敞開的大衣,取出某樣有握把、有尖錐、甚至在晦暗街燈下也會發亮的東西。
伯納&iddot;吉爾伯特始終沒說:&ldo;‐‐安。&rdo;他知道自己停步後退,但那東西已從半空揮下。他試著舉起手臂自衛,但手臂重得舉不起來。他看見那人的臉,英俊而溫柔,表情沒有恨意,沒有瘋狂,而是一種熱切。某樣東西高高擊中伯納&iddot;吉爾伯特的前額,將他擊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倒下,感覺背部撞上人行道,納悶自己新近尋得的歡樂怎麼了,聽見上帝說:&ldo;好啦,伯尼,已經夠了。&rdo;
第五章
一
每週三次,快遞把隆巴德行動最新報告的影印件送到狄雷尼隊長家。隊長注意到,報告變得愈來愈少、愈來愈短,且包利組長現在把警探派去重查已經查過的東西:隆巴德的私生活和政治生涯;可能有關的犯罪組織;任何類似的傷害或殺人案,範圍先是二五一轄區,然後鄰近轄區,然後全曼哈頓,再然後全紐約;然後向fbi和其他大城市的市警局調閱類似命案的報告。
狄雷尼很欽佩包利組長的專業能力。組長手下的團隊包括來自全城各處的近五百名警探,其中許多狄雷尼都認識或知道,有傷害罪專家、武器技師、熟悉政治叢林的圈內人、偵訊技巧高明的警探。
結果是零:沒有角度,沒有著眼點,沒有看似可能的動機。包利組長在一份寫給布羅頓副局長的機密備忘錄中,甚至提出狄雷尼自己也考慮過的一個可能:隆巴德對市警局績效不彰的公開抨擊惹火了某個警察,因而惹禍上身。包利並不相信是這樣。
狄雷尼隊長也不相信。警察殺人八成會用槍。但大部分見過市長、局長、各階級政客來來去去的職業警察,都會把隆巴德的批評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