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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私宅的下午茶

我們連夜駕著&ldo;海因格爾&rdo;趕到了玉壘山。隨行一共八人，我，蘇柏然，蘇明允，範文嘉，白若栩父女，陸天虎，再加上一個錢可凡。 範文嘉執意要帶上一雌一雄兩座鳳鳥尊，認為這說不準會成為我們破解寶瓶口的鑰匙。 正如錢可凡所說，玉壘山嵬嵬蒼蒼，岷江水浩浩蕩蕩，自寶瓶口飛沙堤分流而出，外江與內江皆江水充盈。&ldo;海因格爾&rdo;懸於半空，凝眸望去，只見兩條銀白色的綢帶在月光下輕微拂動，竟似絲毫不知世間戰亂紛繁。我將直升機降到更低處，岷江水奔突而來，似乎流淌甚急。 凝神望那江水，範文嘉忽然不高不低地說了句：&ldo;這岷江之水倒像是有魔力似的，怎麼越是向它望，越想閉著眼睛跳下去。&rdo; 這古里古怪的女孩子。我瞅了她一眼，只見她一雙圓眼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竟是一副出神入定的模樣。 錢可凡將照片看了又看，指揮我繞著寶瓶口盤旋了數圈，終於停在距離堆大約百公尺的一處所在。 &ldo;就是這裡，錯不了。&rdo; 他指著那江心說道。 果然，從那玉壘山的缺口處升騰出的一輪明月，只欠幾分便是渾圓。月色如水銀，無論方位、盈虧、景緻，均與錢可凡手中拿著的另一張照片如出一轍。 &ldo;幸虧我當時周全，同一處景觀不僅只有航拍，居然還拍下這另一張照片可供參觀。否則看這江水的模樣，只怕真要再等到明年放水祭之時才能找準河段了。&rdo;那錢老闆喜不自禁的自誇道。 話雖如此，即算心知肚明這寶瓶口的岷江水底定有奧妙，但空對著一江浩蕩流水，竟是無從著手。 一行人在江邊踟躅大半夜，一無所獲，快至天明時返航回去，我疲累之極，倒頭就睡，一直到日上三竿方才醒來。柏然正在院內與錢可凡、陸天虎飲茶，神態甚是悠閒。桌前照常供著成都當地特產的水蜜桃，我順手抓起一個。 &ldo;你起來了。&rdo;他朝我含笑點頭。 並沒看見範文嘉的蹤影。 &ldo;范家小姨子呢?&rdo;我咬了一大口桃子，含含糊糊地問道。 &ldo;跟白小姐散步去了。&rdo;他答道。錢可凡補充了一句：&ldo;兩個姑娘家，總是有些心事要互相傾吐吧，金副官倒也不必去湊趣了。&rdo; 不知何故，我的臉微微燙了一下，倒也不以為意。四下瞅瞅不見白若栩，又追問他的下落。 柏然答道：&ldo;他在房內鑽研錢老闆的老照片，順便和我在筆記本上畫下的圖做比較，說是想看看細枝末節之處有什麼區別。奧妙或許就藏在此處也說不定。&rdo; 眾人皆有去向。至於明允，那倒也不必問了。 我舒舒服服地坐下來，繼續對著水蜜桃大快朵頣。一邊說道： &ldo;錢老闆，你這青城老宅的日子，實在是過得安逸。就這矮矮一座青山，躲在山裡不問世事，成天喝茶歇涼吃新鮮果子，絲毫也看不出亂世景象。你可真是會享受。&rdo; 錢胖子微微一笑，圓胖腦袋微微搖晃，一如所有笑容可掬的胖子那樣一臉大智若愚的表情。 &ldo;這青城山乃中國道家發源之地，講究的就是一個沖淡清明。從前金主完顏亮聽聞柳永《望海潮》一詞寫錢塘之地&l;三秋桂子，十里荷花&r;，立誓&l;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r;，自此投鞭渡江，屢犯南宋。這江南好是好，可惜繁華得過於搶眼，恰是少了這&l;沖淡&r;二字，自古以來不斷受外敵侵襲，亡國之禍也見得不少。這四川就不一樣，青城山尤其不一樣。道家講究養生之道，這養生又何止是講的咱們這些閒人的養生呢?放諸花草樹木道觀城池，盡皆如此。光華不若錢塘之地盛極，反而更容易頤養天年。世人都只曉得&l;騎鶴下揚州&r;是風光美事，又有幾人能像我這般懂得遠離光芒極盛之處?所謂&l;天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