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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柯從桌子對面伸過胳膊，把自己的大手放在哈利的一隻拳頭上。這個孩子說了，他再也不想讓她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哪怕只有一天、一週或者一個月。但是她已經假釋在望，這一感覺如此強烈，就好像此刻她正站在他們所在的房間裡。

約柯靠坐在椅子上，看著桌子對面的養子，&ldo;這些年來，她給瑪麗亞寫過幾回信，有幾回是寫給我的。我一輩子都不會明白，她是如何知道我們是誰的。看護和收養記錄應該是保密的，但瘋子們好像總能查明這些事情。&rdo;

哈利在椅子上坐直身子，&ldo;您從沒告訴過我她也給你們寫信。&rdo;

&ldo;我知道。瑪麗亞和我談過這事兒，我們覺得你從她那裡收到的信夠多的了，太多了。我們看到了那些信對你的傷害，我們不想讓你受更多的傷害。&rdo;他抬起一隻手，緊接著又讓手落到桌面上，&ldo;她寄給我們的信，嗯，是瘋狂的，哈利，這些年來沒有任何好轉。我不明白怎麼會有人說，那個女人巳經改好了，可以回到社會上了。如果你願意，瑪麗亞和我也可以向假釋委員會提出訴求。我們可以把她寫給我們的信與寫給你的放在一起，作為證據。&rdo;

哈利盯著約柯，&ldo;她在信上說了什麼?&rdo;

&ldo;主要是，總有一天我們得為我們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rdo;

&ldo;什麼事情?&rdo;

約柯注視著桌面，然後抬頭看著哈利的眼睛，&ldo;就是我們不讓你去見耶穌。&rdo;

哈利向後靠在椅背上，搖了搖頭，&ldo;您認為假釋委員會會聽你我的話嗎?&rdo;

&ldo;他們會聽的。我將確保這一點。但他們是否聽得進去……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do;

哈利點點頭，想了一會兒，&ldo;謝謝您的建議。如果我決定去做什麼，我會讓您知道的。&rdo;

約柯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哈利身邊，用一隻手輕撫著哈利的頭，把他拉到胸前，&ldo;我得走了。&rdo;他說，&ldo;瑪麗亞正等著我給她做一個全面的匯報，匯報你看起來怎樣，你感覺怎樣，你是不是穿著好看的衣服，你房間裡有沒有女人的痕跡，以及她做的飯你吃了多少。&rdo;

哈利笑了起來，&ldo;您一定要告訴她我的襪子是乾淨的&rdo;

&ldo;我會的。&rdo;約柯停頓一下，&ldo;真的乾淨嗎?&rdo;

&ldo;真的乾淨。&rdo;

&ldo;好的。我不喜歡跟她撒謊。每次我試圖撒謊時，她都看得出來。&rdo;

&ldo;是的，我記得。有時真挺神奇的，她好像總能知道我什麼時候沒有跟她講全部實情。&rdo;

&ldo;不只是瑪麗亞，女人都這樣。&rdo;約柯說，&ldo;她們很了不起，但她們也像地獄一般嚇人。&rdo;

約柯走出哈利的家門，向人行道走去。空氣中充斥著熱帶的悶熱氣息，從海灣不斷吹來的微風帶來了一絲涼意。星星已經點綴在夜空，一彎新月掛在水面上，看上去像貓的笑臉。約柯走到人行道上，猛然察覺到街對面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當他望過去時，看到一個人的頭和肩部在停在路旁的一輛車的駕駛座上縮下來。

他停下腳步看著那輛車，只見它突然向前搖晃一下，緊接著一個u形急轉彎就開走了車開出五十碼後，向右轉向曼德勒大街。他聽到了汽車加速時發動機發出的轟鳴聲。

他轉過身，看見哈利站在門口，&ldo;你到家時，那輛車停在那裡嗎?&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