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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嘴笑得更厲害了。&ldo;我們家鄉那邊就是這麼稱呼我們的女人的。&rdo;

&ldo;可惜你不是在家裡，我也不是你的女人。&rdo;

他轉開臉。旁邊一張桌子的煙霧飄了過來。勒瓊起身離開桌子。有那麼一瞬間，我開始責怪起自己來。我是否過於尖刻?太傷人感情了?他生氣了嗎?或許我不應該這麼尖嘴利舌，至少應該有禮貌些。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又端來一些飲料。

&ldo;好了，&rdo;我笑著說。&ldo;你怎麼當了特工的?&rdo;

他靠著椅背。&ldo;想抓住那些壞蛋。&rdo;

&ldo;哪些壞蛋?&rdo;

&ldo;首先，那些做石油生意的。&rdo;他呷了口啤酒。&ldo;我爸爸試過辦一家vacherie，可血本無歸。&rdo;

&ldo;vacherie?&rdo;

&ldo;就是牧牛場，&rdo;他說。&ldo;他失敗了，就在石油公司找了份工作。幹了20多年，只因失去了一條腿，公司就解僱了他;只差一年就退休，可公司再也沒有給他一分錢。&rdo;

我蹙起眉頭。

&ldo;算不上什麼新鮮事兒‐‐至少在我們那裡是這樣。該死!甚至&l;大佬&r;也治不了他們。&rdo;

&ldo;大佬，&rdo;我說。&ldo;大佬休伊&iddot;朗12?&rdo;

他點點頭。&ldo;他當州長之前，起訴了一家石油公司。試圖為我父親那樣的工人取得補償金。但他敗訴了，仍然堅持為小人物的權利進行鬥爭。問題是，利益集團很討厭他;所以，10年後那家石油公司又設法起訴他;不過他們也敗訴了。&rdo;

&ldo;聽來不錯。&rdo;我扭了一下身子。&ldo;可在我看來，反抗企業貪婪的鬥士名單中，聯邦調查局可排得並不靠前呀。&rdo;

&ldo;你等著瞧吧。&rdo;

我曾給一家地下報紙撰稿。年輕時，我讀了&ldo;313&rdo;，即馬爾庫塞14、馬克思、毛澤東的著作以後，就想努力成為一個革命者。但很不幸，沒有成功。人家說我資產階級習氣太重，說我頂多能去管理一個安全藏身處。&ldo;你核查過我的資料。&rdo;

他沒有回答。

&ldo;那你應該知道，我已經不做那些事了。&rdo;

&ldo;算不了什麼，我也不追查聰明人的。&rdo;

&ldo;那你幹什麼?&rdo;

&ldo;帶漂亮女人出來喝酒呀。&rdo;

他究竟是什麼人?先是來到我家，詢問秘密犯罪集團成員的情況;現在又跟人調情，似乎我是什麼週五夜女郎。我側起腦袋，想知道自己帶的錢夠不夠打的回家，但又希望不必花這錢。就算是他在偽裝‐‐如果確實如此的話，我也很樂意有他陪伴。於是我換了個話題。&ldo;你母親也是阿卡迪亞人嗎?&rdo;

&ldo;義大利人。我爸和她在紐奧良認識的。&rdo;

&ldo;他們還在那邊嗎?&rdo;

&ldo;父親還在。母親5年前去世，癌症。&rdo;

&ldo;我母親也是。&rdo;母親的離世在我心中燒出了一個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

我喝完酒。唱機傳出喧鬧的《坐下來哭泣》。是巴迪&iddot;蓋伊15的歌。

人們擁擠著經過我們的桌子。儘管還不到七點，卻早已坐滿了人。勒瓊要了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