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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原因,也是為了向死去的妻子表示一點遲到的尊重,戴維斯沒有在散步時牽瓊的手。瓊即便希望戴維斯這麼做,也沒有表現出來。瓊的光膀子上披著一件黑色薄毛衣,她看上去很滿意,評說著海岸舒服的氣味、宜人的微風,還說這麼晚了怎麼還有那麼多小孩在這裡玩。
碼頭的盡頭聚集著大概三十多個人,他們向遠處的黑暗張望。站在後排的一個穿短褲的男子為了看得更清楚不時向上蹦著。戴維斯有六英尺三英寸高,但他也只能看見兩艘中型船停在大約七十五碼外‐‐不是遊樂艇,也不是夏天停靠在這裡的大型派對遊艇‐‐是帶電動馬達和無線電裝置的工作打撈船,甲板上有穿制服的人在大步疾跑,潛水員從船側下水。
&ldo;發生了什麼事?&rdo;戴維斯向人群問道,有誰知道答案都可以告訴他們。
&ldo;他們發現了一個女孩,&rdo;一個人頭也沒回地說道:&ldo;一具女屍。&rdo;
賈斯汀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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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斯盤裡的雞肉煮老了,他把吃剩下的放在厚厚的白色餐盤上翻來翻去,餐盤上印著&ldo;王子飯店棕櫚溫泉&rdo;的字樣。他知道有人在看他,這使他胃口全無。這間屋子裡大約有三百個醫生、學者、倫理學家,他們每個人都有可能在這次會議上發表對戴維斯&iddot;穆爾的評論,傳播與戴維斯有關的流言,或是做出自己的設想。戴維斯仍然為自己已成為一個名人而感到不舒服。
就如戴維斯的律師格雷厄姆之前保證的那樣,他與萊克縣地方檢察官之間的麻煩已不了了之。格雷厄姆以輕罪為他辯護,最後法庭對他處以罰款,金額不算太大,戴維斯尚能支付,又判他入獄七天,緩期執行,並且每週二為芝加哥西城區的一家免費診所工作,時間為六個月。隨後瑪莎&iddot;芬恩提起民事訴訟,而格雷厄姆最終幫戴維斯達成了和瑪莎庭外調解,花了還不到七千五百美元。在戴維斯為社群服務期滿後,國會失職調查委員會和美國醫藥協會對其處以吊銷行醫執照四個月的處罰,鑑於他們有一籮筐的懲罰措施,這已經算得上很溫和的了。
吊銷執照期滿後,戴維斯並沒有回到診所。裡克&iddot;韋斯被宣判之後,芝加哥的日報對戴維斯失去了興趣,但是起訴他盯梢他人的案件卻上了郊區報紙的頭版,使他變得聲名遠播,倒不是他預料中的那種臭名昭著,人們很同情他,他失去了女兒和妻子,一個宗教狂熱分子出於對上帝的熱愛朝他開了槍。也許他對賈斯汀的&ldo;研究&rdo;已經超出了某種道德準繩,但是沒有人覺得他對賈斯汀是個威脅,除了對他提起管制令的瑪莎&iddot;芬恩(管制令有效期至賈斯汀十八歲)。
戴維斯不做手術了,他在各種研討會、晚宴和慈善機構募捐資金活動中演講,接受豐厚的酬勞。他成了週末坐在電視臺圓桌邊的權威專家。這時針對生育診所的暴力行為愈加頻繁,而關於克隆的倫理話題在各種新聞週刊的頭版上大幅討論。五十六歲的戴維斯&iddot;穆爾醫生不再看病,卻成為克隆界最受人矚目的發言人。
當然,他決不會在公開場合坦白他放棄手術的真正原因。其中有一個原因是他已經精疲力竭了。到目前為止,他有四個從事這一行業的密友都受到了暴力襲擊;另外診所的新型安全措施也讓他消受不起‐‐武裝警衛、帶有柵欄的停車庫、金屬探測器、身份牌、專門探查炸彈的警犬、演習、恐嚇、兩月一次的大疏散,以及接下來的&ldo;警報解除&rdo;。甚至在電視臺出口處都站著穿制服的警衛,一遍又一遍地打量出席者,記下每一個人的臉,估算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