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一章 戰爭危機(第1/3 頁)
見蕭瑀一口答允下來,郭廣敬心底一鬆,難免沾沾自喜起來,原本被程咬金“欺上門來”實在羞怒難當,可一轉手,一招“驅虎吞狼”不僅破除了程咬金的威嚇脅迫,反而打破世家門閥對於涼州之影響,以及未來有可能的架空,牢牢坐在涼州刺史的位置上大展拳腳。
因禍得福,怎能不喜?
以前因為涼州刺史這個官職而誠惶誠恐、焦慮難眠,可一轉眼的功夫,卻發覺涼州刺史或許只是自己仕途一個,未來直入中樞、登閣拜相也未嘗不能……
心情美好,便覺得即便吐露一些不算機密的訊息也可,便喝了口茶水,唏噓道:“豈止是受不了?堪稱慘烈!雙方雖然對峙,但小規模衝突不斷,由紫山口至邏些城下百餘里的高原上,一方欲截斷敵人之糧道,一方則予以反擊,雙方斥候、部隊戰鬥不斷,廝殺不絕,可謂處處流血、步步屍骸。”
蕭瑀亦精通軍事,馬上明白過來:“松贊干布那邊出問題了?”
郭廣敬頷首:“去年冬天,先是貢日貢贊慘死,緊接著松贊干布又生了一場重病,一度不省人事,吐蕃內部圍繞著繼承權展開激烈內鬥,若非論欽陵兵臨城下,怕是內部就要兵戎相見。”
蕭瑀有些不解:“據我所知,松贊干布只有貢日貢贊一個兒子,且貢日貢贊已經誕下子嗣,贊普之位傳承有序,怎會因繼承權而內鬥?”
“這就是祿東讚的厲害之處,其在論欽陵起兵之前,已經先一步派遣長子贊悉若深入邏些城後方,聯絡那倉六部以及其餘一些小部族,在貢日貢贊戰死之後,馬上表示松贊干布之孫松芒松贊年幼不能署理國事,恐有外戚之禍,禍延吐蕃,故而聯名逼迫松贊干布,要求重新推舉贊普,而非是傳位於松芒松贊。”
說到底,吐蕃不過是一個“部落聯盟”而已,松贊干布憑藉其強大之威望與手腕,可以強行傳位於兒子貢日貢贊,其餘部族縱然不滿亦不敢表露出來,況且貢日貢贊年輕有為,也能得到認可。
但如果現在松贊干布死了,讓大家去尊奉一個奶娃子為共主,誰人能心服口服?
簡而言之一句話:你沒兒子了,贊普之位就得讓出來,若是還霸佔著不撒手,大家就聯合起來造你的反……
蕭瑀感嘆:“這一手合縱連橫,著實厲害!但吐蕃當下亂局始於貢日貢贊陣亡,按理說松贊干布讓貢日貢贊統軍攻擊論欽陵乃是為了增長其資歷,未必就認為貢日貢贊可以真的殲滅論欽陵,所以對於貢日貢讚的保護應該極其嚴密,論欽陵怎能有那樣實力在亂軍之中一舉將其擊殺?”
當真有能力擊殺數萬大軍保護之主帥,也不至於在邏些城下對峙不下、止步不前,早就攻破邏些城、覆滅吐蕃。
或許,這其中有裴行儉之手筆?
那位安西大都護將交河城丟給薛仁貴、而自己坐鎮河西已久,一直深居簡出,不聞音訊,但無人敢於忽視這位年紀輕輕便鎮守西域重地的後起之秀。
對此,郭廣敬卻是諱莫如深:“其中究竟,下官一個外人如何得知?總之,直至當下為止,所有計劃實施頗為順利,初步實現了當初所制定的戰略預想。”
這一場吐蕃之戰幾乎是大唐一手挑起,祿東贊別無選擇。
而大唐之戰略目的很是明確,那便是吐蕃必須分裂,高原之上不能有一個統一且強盛的國家威脅到大唐河西、西域乃至於整個隴右道、劍南道之邊境安全。
蕭瑀曾經身為宰相,對於裴行儉也不得不衷心讚歎:“裴行儉鎮守西域之同時,還是一手策劃吐蕃之戰,頗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之氣度,已有名帥之資,他日登閣拜相、順理成章。”
成為宰相不僅需要能力,更需要資歷、功勳,只要這回吐蕃之戰順利收官,裴行儉進入中樞已經不存在障礙,成為宰相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