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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芸顯然有股北方人的熱誠，她繼續道：&ldo;小婭聽我這麼一說，似乎有些心動。但是她遲疑了老半天，還是沒開口。不料吃午飯的時候，她卻拉著我坐到餐廳角落，低聲問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話。她說：阿芸姐，你信不信這世上有鬼?&rdo;

寧遠一震，想起了方小婭在惡夢中的尖叫。

唐芸又道：&ldo;當時我嚇了一跳，就問她：小婭，你問這幹什麼?她也沒回答。反而像是自顧自地低聲說：我聽說人活著全憑一口氣。如果這人死時很安心，很平靜，這口氣就散了。若是他死得冤枉、心裡充滿怨恨，這口氣就會凝結不散，變成鬼魂作祟。是不是這樣呢?我見她說話時的表情，恍恍惚惚，透著一股叫人渾身發毛的寒氣。我就道：小婭，你到底想說什麼?她說：阿芸姐，你先回答我，你信不信這世上有鬼?我說：除非我親眼看見才相信。她卻提醒我說：&ldo;難道你忘了萬福大樓的事?&rdo;我一聽她提起這事，頓時愣住了。&rdo;

說到這裡，唐芸道：&ldo;警官先生，你肯定不會相信萬福大樓的事。但是這件事我們全公司都知道。&rdo;

寧遠好奇道：&ldo;萬福大樓?到底是什麼事?你只管說，我會認真聽的。&rdo;

唐芸道：&ldo;那是兩年前的事了。當時我們公司在位於市西的萬福大樓裡租了一層樓面辦公。起初一直很平靜，沒有什麼事。直到那一年冬至。那天下了一整天的大雪。到晚上雪雖然停了，天氣卻冷得刺骨。大約深夜11點半，我們公司的秘書小張加完班，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她走到電梯口按了按電鈴。電梯卻一直不上來。

當時大樓的暖氣系統壞了。整層樓面很冷，可能只有零度。小張一邊等著電梯，一邊跺腳取暖。不一會兒，她覺得自己的跺腳聲特別響亮。皮鞋根敲在大理石地面上，&l;嗒嗒嗒嗒&r;的響聲傳出去好遠，甚至傳來回聲。

她停下跺腳，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整層樓面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其他同事早已下班。整個21樓就她一個人。樓道里的燈雖然都亮著，但還是陰森森的。

小張畢竟是個女孩子，她感到有些害怕，於是拼命按電梯鈕。然而就在這時，她似乎聽到走廊右側傳來一些輕微的響動，像是門鎖開啟的聲音。她連忙朝右看去，發覺走廊盡頭有一間房門緊閉的辦公室。

一看到這間辦公室，小張頓時緊張起來了。這間辦公室是整層樓面裡唯一沒有租出去的。原因是兩個月前有個做啤酒批發的福建商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在這間辦公室的門口上吊自殺。結果第二天一早，打掃樓面的清潔工猛然看見這具吊在門框上晃來晃去的屍體，嚇得昏了過去。據說這個福建商人死的時候，穿著全套黑西裝，並用一條黑色領帶系在門框上自殺。雖然萬福大樓的物業公司嚴厲否認這件事。但是大家暗中都在傳說這事。平常即使是大白天，都很少有人敢走近這間辦公室。

小張最初聽說此事，是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上午，和好幾個同事聚在一起議論這事。當時她只是有點同情那個自殺的男人。但是眼下，在這寒冷的冬夜裡，在這空蕩蕩的大樓中，就她一個人，面對著這間離她不到二十步的辦公室。

&ldo;剛才那門鎖轉動的聲音，會不會是?&rdo;想到這裡，小張嚇得立刻回頭，使勁按著電梯鈕。但是電梯彷彿壞了，就是不上來。

&ldo;啪啦、啪啦&rdo;一陣陣風吹百葉窗的聲音從右側傳來。小張越來越緊張，這大樓是密閉的，怎麼會有風呢?誰開啟了窗戶?但她不敢轉臉朝右看，怕一回頭，就看到走廊盡頭那間辦公室的門被拉開了。裡面走出一個臉色蒼白，穿著黑西裝的男人。他一手扶著牆，一手握著一條黑蛇般的領帶，步履蹣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