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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騎舉得菜美在逞強。菜美什麼時候都逞強,絕對不在人面前露出哀傷的表情,就好像不然別人看到她的柔弱是她必須履的義務一樣。
有一個時期深騎和菜美都沒去學校,糊裡糊塗地混日子。兩人有時候一起找化石,有時候一起盪鞦韆,下雨的時候就在一起看書,不過很多細節深騎都記不清了,沒出現在夢裡。
兩人一起進了同一所中學。深騎經常逃學,在圖書館的院子裡消磨時光。菜美有時候陪他逃學。夏天,熱乎乎的風吹過來,周圍的數載搖晃,從樹葉之間透過來的陽光好晃眼。荒廢了的世界裡,有時候也有陽光明媚的日子。
&ldo;為什麼時間會流逝呢?&rdo;菜美小聲問道,她的眼睛裡射出清冽的光。
&ldo;我也不知道。&rdo;
&ldo;嗯,深騎,我們能永遠在一起嗎?&rdo;
&ldo;這個嘛……可能早晚有一天會分開吧。&rdo;深騎失去的東西太多了。現在,決定性的事實是,世界就要顛覆了。
&ldo;別說這種叫人傷心的話嘛!&rdo;菜美滿臉不高興,&ldo;深騎。你從來不靠近我。&rdo;
深騎不說話。
&ldo;我總覺得,&rdo;菜美擺動著雙腳,&ldo;深騎在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怎麼才能靠近你呢?&rdo;
在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
自己到底在哪兒呢?
深騎觀察著自己的夢。齒輪在什麼地方咬合?預先準備好的東西時什麼?註定失去的又是什麼?
雨,不停地下著。
深騎的記憶的海洋裡,漂浮著一段插曲。
場面突然變了,變成了飄著細雨的黑暗的夜空。
深騎站在窗前,看著浸在雨水裡的校園,不時從外面飄進來霧一般的細雨。
放學後的教室裡,只剩下深騎和菜美兩個人。靜靜的,有些昏暗的教室,黑板的顏色似乎把教室裡的空氣都染黑了。
猜謎突然說道:&ldo;深騎,你的現實只不過是你自己的東西。&rdo;說完便伸了個大懶腰。菜美最近熱衷於格式塔心理學,經常看一些很難理解的哲學書和心理學書。菜美幹什麼都很認真。
深騎歪著頭,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菜美百無聊賴地笑了笑,指著身旁的座位,對深騎道:&ldo;喂,你坐在這兒好嗎?&rdo;
&ldo;啊。&rdo;深騎答應了一聲坐下。
&ldo;如果我不是菜美,而是別的什麼人,世界會怎麼樣呢?&rdo;
&ldo;不會怎麼樣的,還那樣唄。&rdo;
&ldo;深騎,&rdo;菜美直視著深騎的眼睛,&ldo;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到了世界末日。&rdo;說著說著,菜美居然哭了。
她為何要哭呢?深騎搞不懂。但是,他記得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菜美的另一面。
&ldo;菜美!&rdo;深騎叫道。
&ldo;你肯定什麼都不懂,真氣死我了!深騎對別人從來不感興趣。&rdo;
&ldo;菜美,你到底想說什麼呀?&rdo;
&ldo;深騎,我想離你更近一些,可是,究竟怎麼做才能理你更近一些,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每天都在拼命地想。&rdo;菜美說完,擦擦眼淚站起來,跑出教室去了。
深騎呆呆地目送著她,心裡湧上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猛醒過來,趕緊追了出去。
菜美正順著樓梯晚上爬,深騎聽見了從上面傳來的嗒嗒的腳步聲,循著聲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