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北行番外(第1/2 頁)
以就寢為由將梨夭趕回去後紀北行躺在床上夢見了一些往事。
母親死了,死在了那個已經許久無人問津的屋子裡,父親沉默著處理了她的喪事,沒有人來問喪,也沒有人關心她是如何死的,她孤零零的躺在那個冰冷的木棺裡面帶安詳,他記得母親是愛熱鬧的,院子裡擺滿了她的兵器,她愛策馬上街遊蕩。
她曾經也是一個驍勇善戰的女子,卻在與敵國對峙時愛上了他的父親,一個冷漠英俊的將軍,為此她願意拋下自己的一切,以不侵南國百年為條件,終於她如願以償的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可是那個男人並不愛她,他只用了一頂花轎幾箱聘禮將她娶了回來,而她給的是從將軍府前一路排至城門口的嫁妝,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她帶著自己滿腔的愛意嫁給了他。
“你的父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一個護的天下太平的大將軍。”可他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夫君與父親,紀北行想告訴她。
在一次敵國上貢的時候,父親失手殺死了替母親不平的她的胞弟,一個不過將將及冠的少年,那是他頭一回看見那個明媚似陽的女子哭泣,她抱著一根被摸的已經略微磨損了的玉簫在院中從那天晚上一直枯坐到了晨時。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他來,可我只是想再好好看看他。”母親這麼說,她神色憔悴一頭散亂的青絲已經依稀可見幾縷白髮,父親也沒有解釋。
從那之後母親再也沒有同父親說過一句話,她把自己鎖在了那間曾被當作是婚房的屋子裡,徹徹底底的封閉了外界的一切。
父親也只是日日飲酒,喝的醉了的時候就坐在母親的院子裡沉默的望著那道封的死死的房門,院中擺放著的兵器也漸漸的生了鏽,母親從敵國帶來的愛馬也徐徐老矣再沒有曾經蓬勃的朝氣。
母親臨終前尋了個日子將他喚了過去細細的交代了身後的一切事宜,最後她說,“言之,情之一字萬萬不要深探。”
他說,“母親應是後悔嫁給父親了。”
那已經失去了昔日朝氣的女子只是抬眸靜靜的看向了外面依舊晴朗的天空囔囔道:“早在嫁給他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死了。”
死在了不自愛,不自尊,在她放棄了繼續當自己受盡萬千寵愛的公主去嫁給一個冷漠無情的將軍時她就已經死了,嫁給了一個根本就不愛自己的人同死何異,所以已經再無後悔可言,失去的終究是失去了。
說來可笑,母親死後一年父親另娶,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娶的是烈士之女,青梅竹馬門當戶對。
可是父親的臉上卻絲毫沒有笑意,這為人們津津樂道的婚禮就好像是為了用來掩蓋他內心中的平靜一般,紀北行曾經也見過父親笑,是在母親策馬踢翻了幾個攤販的攤子滿臉羞愧的等父親去贖她的時候,臉帶笑意的領著自己去接回了那個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的母親,那個向來不苟言笑的男人跟在她走的急促的身旁笑的從容,可惜那個時候的母親害羞到連抬頭看他一眼都做不到。
被父親大娶回來的女子很快便有了身孕,忙於戰事的父親無暇顧及家中的事於是將宅子交由了那個女子打理,從前打理家宅的是母親,現如今那個女子終於有了身為正妻該有的權利,而紀北行則從一個被萬人讚揚的世家公子淪為了一個偷雞摸狗的無賴子弟。
他最愛乾的就是去野外遊蕩,期間他餵養了一個被遺棄了的小狐狸,小狐狸枯瘦無比無家可歸,就像是另一個他,於是他將小狐狸帶回了家中照料,在一個寂靜的夜晚裡有刺客潛進了將軍府試圖殺死紀北行,那個小狐狸在刀光亮起時毅然決然的擋住了那一刀卻被人劃破了臉,它吃痛尖叫著從紀北行的房中跑了出去驚起了家中的僕人,他們拿下了刺客,可從那之後紀北行就再也沒有見過它了。
突然記起這道被埋在記憶深處